冯毅淡淡地看着院子:“我什么都没想。西北这一仗是我最后一仗,我知道。”
“这一仗打完,国朝能再安生二十年。二十年后,咱们都老了。说这是最后一仗,也没错。”沈信芳随口胡扯。
冯毅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净之说,大战在即,不能让大秦为了些狗屁倒灶的脏事儿,无缘无故地折了一员悍将。”沈信芳偏头看着院子,漫不经心,“所以冯啊沈啊余啊,我们大家都知道,但是谁都不吭声。”
冯毅负在背后的双手渐渐握紧。
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房间里有人在低低说话,他们听不清楚。
沈信芳有些不放心,往前迈了一步,把整个后背露了个空门给冯毅,低声道:“只是不知道,肃国公他老人家,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或者说,冯伯爷以为,肃国公他老人家,该不该知道这些事情呢?”
冯毅满身萧瑟,对他的空门视若无睹。
“西北这一战,必是我最后一战。
“我不会给国公爷丢脸,也不会让国朝动荡,更不会令我甘州大营数万将士因我的私事抬不起头来。
“对得起我的人,我从来不会对不起他们。
“我对不起的人,我自会在恰当的时候,给他们一个交待。”
第五三七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信芳沉默了下去。
“伯爷本姓应该是什么?”
院子里有了一阵骚动,可沈信芳还不着急进去,反而转头问了冯毅一句更加出人意料的话。
冯毅扬眉看着他。
他们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苏。”
苏?!?!?
为什么觉得这个姓氏这样耳熟?
沈信芳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忽然响起沈溪的尖叫声。
冯毅再也耐不住,撩袍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沈信芳不假思索紧追其后。
秦煐坐在椅子上,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肩上,鲜血滴滴答答。
两个丫头倒在地上,一个小腹上插着一把刀,一个手抚心口在哇哇吐血。
沈溪面色惨白,双手颤抖,一声紧似一声地急促喘息,口中还在疯了一样地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一看屋里的情景,冯毅心头一紧,冲上去先抱住了沈溪:“惜惜,惜惜!是爹爹!”
沈溪本来惊恐交加地胡乱挥手拍打,听到这一声“是爹爹”,才双眼一翻,软倒在冯毅怀里。
“信芳伯不要管我,先保住那个丫头的性命,再查看一下柜子……”秦煐摇头表示,“不是你们说的?事有轻重缓急?”
沈信芳手下一顿,回头断喝:“还TM在外头傻愣着!传大夫!”
说着,先把丫头挪到一边,然后一把拉开柜门,只见刘氏和一个丫头一个媳妇都昏迷着被塞在里面。
沈信芳又惊又怒,忙把自家媳妇抱了出来。
秦煐有气无力地指指床上:“然后咱们都出去,让信得过的人来看看,宋大小姐还活着不曾……”
卧槽……
沈信芳和冯毅惊惧对视,目光俱都转向了冯毅怀里的沈溪。
“伯爷,我敬你是条汉子,不跟你来虚的。你家这个狠毒的丫头,就是条如假包换的养不熟的白眼狼。你若不信,你就珍重养着。她不把你连皮带骨生嚼了,我秦三爷,跟你姓!”
秦煐快瘫在椅子上了,还忍不住调侃冯毅。
“惜惜……”冯毅表情复杂地看着怀里小小的可怜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沈信芳瞪了秦煐一眼:“行了!都伤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抱歉啊信芳伯……我能呸你一脸么……还不是你们硬逼着我进来的?我看你怎么跟净之交待……我出去就让风色给净之写信哈哈哈……”
秦煐终于撑不住,头一歪陷入昏迷。
沈信芳和冯毅对视一眼,发觉各自都有些心虚,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各自转开目光。
先命陈国公府跟来的心腹们把刘氏、宋凝和沈溪分别安顿好,沈信芳这才杀气四溢地吩咐自己的亲兵卫队:“里头的丫头婆子,都抓起来,挨个儿审。”
海山厅里,快喝麻了的众人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官阶最高的三个人都不见了。
有人高声嚷嚷:“伯爷和王爷他们仨去商量大事了还能说得过去,咋风色老董太渊也不见了?这是啥意思?!躲得那远是啥意思!我就问是啥意思!不就是喝个酒么至于这样躲……”
白善仁虽然也喝得乱晃了,但还不糊涂,上前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领子,对脸儿喷酒气:“啥意思归你管么?你鸟想死就直说。爷爷包伺候挺了你!不就是喝酒吗?我跟你喝,喝不死你算我老白没本事!”
那人立即认怂,赔笑道:“别别!老白哥,我喝傻了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白善仁一把摔开他,哼了一声,继续找别人论交情去了。
眼看着天交二更,沈信芳笑嘻嘻地出来,一声喝:“行了!闹够了!伯爷已经回家了,你们也滚吧!”
有声音醉醺醺地嚷:“王爷呢?某还想敬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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