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彭绌则拿着消息兴冲冲地来给曲好歌道喜:“你那傻儿子要娶媳妇了,你这老家伙竟不在家。哈哈,恭喜恭喜。”
“喜什么喜?这分明是给太后冲喜。”曲好歌神情淡漠,甚至还有一丝不悦。
彭绌收了笑容,叹口气,劝道:“太后这是好意。她老人家若是撑得住,必定会等到咱们大捷,给你升个官儿,顺便给你儿子个好听的职衔,然后再让公主出嫁。
“如今非要赶在腊月前把公主仓促嫁了,这是老人家怕自己挺不过年去,耽搁了两个孩子。可见太后是真疼二公主。这跟冲喜是两码事,你以后可别瞎说。”
曲好歌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只是终究独子娶妻,自己却无法亲眼见证,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但再想想妻子的信中说那傻小子已经开心得天天傻笑了,只得苦笑着摇摇头。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翼王没闹着要回京吧?”
“那小子现在估计恼得要死,就恨西番闹这一场事,害得他既不能送胞姐出嫁,恐怕也赶不及送太后最后一程。我怕现在拉都拉不住他,回头真血洗了逻些城……”
“洗就洗了。多少年没打一回了,让他们也知道知道什么叫疼。”
“北蛮那边……”
“估计就这一两天了。冯毅那边已经开始跟北蛮动手,关内道那边的消息,灵州左近也发现了北蛮斥候。我看,时机差不多了。”
“下一批粮草什么时候到?”
“京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不论陛下和沈信言开不开口,沈净之都会赶回去的。我估摸着,她回京之前,一定会把最大的这批粮草送到咱们手里。”
“沈净之不放心公冶释么?”
“呵呵,跟她爹一样,操心的命,而已。”
第五五六章 这梅花好看吗?
公冶释很想让公冶平也离开陇右这是非之地。但是公冶平现在天天粘着沈信昭,死活不愿意走。也只好作罢。
沈濯果然眼看着给甘州、鄯州和洮州的粮草起行,才宣布:“立即动身。”
一路晓行夜住,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
这一次不用再担心任何阻碍,沈濯甚至在官道上让国槐甩开鞭子疾行:“我们几个都乘马吧,快一些。”
不过五天,便回到了长安城下。
高城雄壮,一片黑压压的乌影远远地笼罩向众人。
看了几个月的大漠辽阔,沈典几个人看着这城,忽然都有些踟蹰,不由得都回头看向刚刚钻进马车装淑女的沈濯:“净之……”
一手把着车帘,一头露出坏笑,沈濯的哼了一声:“看什么看?这一回来,再出去可就得猴年马月以后咯……”
崇贤坊尚书府惊喜交加。
沈濯回来虽然也写了信告诉沈信言,但这个女儿一天三变,沈信言实在是不敢确认,所以只是悄悄地告诉了罗氏,却没在家里公开宣布。
沈恒和韦老夫人见着了她和沈典、施骧,哪里还耐得?抱着不松手,放声大哭。
沈濯的屁股上还狠狠地挨了几下子:“让你这死丫头不听话!让你野!不说一声儿就敢跑!看我不亲手打断你的腿!”
杨氏扶着已经大了的肚子,顾氏则紧紧地攥着沈典的手,米氏怀里揽着已经会满地乱走的沈沁,满脸假笑。
罗氏看着韦老夫人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的手,忍不住抱怨道:“娘,你打得又不疼。”
众人呵呵地笑。
才安顿下来,宫里立即便有人传话来问:“可是净之小姐回来了?太后娘娘许久不见净之小姐,十分想念。明日可能进宫一趟?”
沈濯才换好衣服,听了这话,立即笑问来人:“这位中使,小女现在就方便的,不知可能现在就跟着您入宫?”
来人大喜:“那可再好不过了。”
沈濯想了想,捡了两块洮砚,跟罗氏说几句私话,便入了宫。
路上,沈濯跟那小内侍闲谈:“林嬷嬷和耿姑姑可好?我在陇右都听说太后最近时常跟宗亲们见面,精神可好得很呢!”
小内侍陪笑着道:“说小姐只怕立即就会入宫的,就是林嬷嬷了。太后挺好的,就是想念翼王和净之小姐,时常念叨。”
沈濯笑了笑。
她也是在陇右呆久了,竟然以为能从寿春宫的小内侍嘴里打探得到消息。
已是冬日。
寿春宫外的园圃里只有几株老梅树开得正好,火红得十分精神。
沈濯忍不住驻足看了看,索性上前去摘了两朵盛放的,簪在了自己鬓边。
听见通传的声音,林嬷嬷连忙亲自接了出来,两只眼睛瞬间便湿了:“没想到净之小姐回来得这样快。”
沈濯迎着她微微屈膝行了个半礼,含笑拉着她的手,轻轻一捏:“路上好走,我又学会了骑马,自然就快一些。娘娘怎么样?”
“精神头儿好着呢!您放心。”林嬷嬷轻声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引着她往里走。
太后穿着家常的灰蓝色绣金色牡丹的厚厚袄裙,散了花白长发,围着熊皮褥子,倚靠在榻上,正跟坐在一边捶腿的临波公主说笑。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无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