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少年里,曲追最长,他一见沈濯丢下邱杲跑了,立即便明白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既然都是自己出来的,那姑娘们路上车马纷纷的,可要仔细了。不如这样吧,咱们分派分派,各自去送一送。”
待一双一对地分完,又煞有介事地点头:“嗯,就是这样。待把姑娘们都送到了家,自己也回去了,就派个人来我家说一声儿。我这个当大哥的,也算是完了太后和公主派的差。”
说完,自己也扬长而去。
少男少女们红着脸,各自去了。
等到了第二天,这件事就成了个大笑话,朝堂上人人都知道了。见了几家子的父母长辈,都笑着打趣:“什么时候吃喜酒啊?”
少年的长辈们快快乐乐地寻了姑娘们的家人,拉着手约吃饭喝酒,要“好生聊聊”。
最后一说媒人,却都不约而同地托到了沈信言这里:“既然是你们家闺女的好友,那你就能者多劳吧?”
沈信言忙不迭地摆手:“此事有太后她老人家在,哪里轮得到我来做媒?各位还是等着礼部堂官上门的好。”
众人轰然笑了起来。
若说起来,还真是,都是太后跟前沾亲带故的皇亲国戚,可不是她老人家发话最好?
果然,赶在临波公主大婚之前,太后的赐婚旨意降了下来,几家子人手一份。
里头都添了两句话,令人唏嘘:“既云天作之合,当无俗礼所拘。可择吉日完婚,不必上奏。”
老喻王拿着这道旨意去找建明帝,痛哭了一场:“我这嫂子是个天底下顶好的人。”
又跟他商议:“我们家一切都是现成的,姿姿又有封号,又有宅院。虽然仓促,可我想着跟临波一起办了。您说呢?”
建明帝想了一想,点头同意,顺便又请老喻王安坐,且把几家子的父母都叫了来,道:“太后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不如,你们委屈委屈孩子,跟着我们临波,一起都把婚事办了吧?一起热闹热闹,让老太太也开开心。”
众人自然无不承应。
沈濯听说,瞪圆了眼睛:“呃?大秦朝集体婚礼?!”
第五六一章 二进宣政殿
与此同时,秦煐正在餐风卧雪、艰难行进。
其实西番的抵抗实在是算不了什么,他们虽然悍勇,但在兵法上却比不得秦煐被彭绌教出来的狡猾如狐。
秦煐这一队人,最难受的,是气候。
正是冬月,逻些城附近一到了夜里,冷得在户外站一站都会冻伤。秦煐等人孤军深入,周遭只要被坚壁清野,只怕就是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可秦煐铁了心要打进逻些,风色、太渊、老董等人也只能舍命。
然而就在离着逻些城只有百余里的时候,太渊脸色铁青着来禀报:“跟家里的联络断了,补给……”
秦煐心里一沉,却一摆手拦住了太渊的话,笑道:“都到了这里了,你还指望着后方的粮草吗?洮州已经尽力了。你可别忘了咱们后头没有大军。别人伸手一拦,我们就得腰斩。别急,且看看老董他们有什么回报。”
“偏东一点,三十里有个村落,打下来的话,今晚的住处和补给全都有了。往前四十里是个关口,打下来也一样。但是关口肯定更难打一些。”
“这个关口,是逻些城外围的最后一个关口了吧?”
“是。”
“殿下,我们去那个村子吧?容易些,吃饱喝足再打这个关口!”
“你是想屠了那个村子吗?”
“这……”
“不然的话,那个村子的人一定会去关口报信,关口一旦加强防卫,我们打起来就难了。何况这里离逻些城太近了,一旦关口得了消息,逻些城也就得了消息,那咱们这辈子都别想打进去。”
秦煐拍板:“我们打关口。”
领军的副将匆匆赶来,神色冷峻:“殿下,有人叛逃!”
叛逃!?
秦煐声色不动:“是什么人?”
“九员精骑。”
“怎么知道是叛逃,而非其他?”秦煐眯起了眼睛看着那副将,右手静静地扶在了剑柄上。
……
……
临波、裴姿、欧阳试梅和朱冽的婚礼被建明帝索性一股脑交给了礼部一起忙活。
礼部有些头疼。
这几位的品级截然不同,光礼服和礼器的规格就乱成一团。
舒枹想了想,干脆进宫去见建明帝,表兄弟们嘀咕了一个时辰,建明帝降旨:宣沈信言和沈濯觐见。
沈信言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皱了皱眉,告诉来传旨的中使:“那件事我管不着。陛下实在觉得不好弄,想找人帮忙,可以让我们家闺女去讨太后娘娘的话。”
中使傻愣愣地回去把话禀报了建明帝。
建明帝和舒枹面面相觑。
沈濯还以为进宫能见着爹爹,谁知道宣政殿里竟然只有建明帝和邰国公。
“沈净之,你爹爹说,你那几个小姐妹的婚礼事,他就不搀和了,说你有的是主意。”建明帝公然给沈濯挖坑。
沈濯上过当的,这时候谨慎了一万分:“小女子蠢钝,什么都不懂。家父的意思,想必是小女出入寿春宫容易些,既然是想让太后娘娘高兴,自然还是要多问问她老人家的心思。小女做这件事,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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