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勤一溜小跑跟在后头,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紫檀匣子。
沈濯看着她们的背影挑了挑眉,抿唇一笑,回了如如院。
……
……
等到花枝从外头买了酸酪回来,沈洁已经又带着品红从夭桃的院子里回来,只叫嚷着乏了,直接睡下了。
花枝想要把酸酪拿进去,品红却含笑温柔地拦了她:“刚睡着。花枝姑娘看看是不是把酸酪先拿去厨房,让她们冰起来?不然等十二小姐醒了,这东西可就酸得吃不成了。”
“让开。”花枝皱了皱眉。
“花枝姑娘,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这是十二小姐的吩咐。她睡着的时候,让咱们谁也别进去打扰她。”
品红半步不让,却又一直弓着身子,十分有礼的样子,“哦对了。花枝姑娘这么会儿工夫已经来回走了好几趟了,可热不热?出了汗没有?我已经让厨房备了热水,姑娘去洗个澡吧。十二小姐这里,我陪着就好。”
花枝的脸色越发冰冷起来,看着品红,把酸酪的碗交在左手,右手高高扬起,平平静静,一个耳光狠狠地甩在品红的脸上!
“让开。”
品红咬着嘴唇,掩着半边已经红肿起来的脸,泫然欲泣,满面的屈辱委屈,活脱一个小人得志却又被狠狠挫败的奴婢的典型嘴脸,低下头,这才退开了一步。
花枝推门进去,却看见沈洁从床上睡眼朦胧地翻身回头,茫然地看着她:“做什么?”
竟真是刚睡着?
花枝捧了碗往里走,两只眼睛厉色一闪:“奴婢买回了酸酪,小姐现在吃不吃?”
“不吃……”沈洁软软地倒了回去,只一两息,轻轻地响起了细小的鼾声。
花枝把碗放在桌上,走过去,隔着纱帘往里看,却见沈洁果然熟睡着,身边的床褥正常自然,而且,平顺单薄,不太像是藏了什么东西的样子。
难道真的只是那个品红想要巴结沈洁不成?
花枝一想到前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莫名睡着的事情,就觉得心头暗恨!
这个沈洁,有了品红这个贱婢相帮,如今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偏偏管家又令车夫斥责了自己,在案子宣判之前,严禁自己等人再回王府!
也不知道她前天到底都闹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花枝恼怒地狠狠瞪了沈洁一眼,转头去了外屋自己的睡榻,伸手摸一摸枕下,硬硬的硌手。
既然没有什么异常……
“我去洗个澡,你就站在这里,不许进去。”花枝冷冷地吩咐了品红一句,去了耳房。
品红看着她的样子,轻轻地抬起手,在自己的胸口上拍了两下。
好险。
“她走了……”悄悄地将门推开一道缝,品红对着屋里轻声道。
第六六六章 定
孟夫人陪着吉隽真的翻遍了沈家的内宅。
傍晚时分,吉隽走了。
临走的时候罗椟去送了送,解释了一句:“净之她祖母心慌得很,所以韦家来了人来拜访,老夫人留了亲戚住下,净之在安顿。”
吉隽新奇地瞪大了眼睛:“沈家还有心思招待客人?”
“哦,净之让我提醒你,她后天晚上去探望她祖父。你跟牢头打声招呼,不要让人知道。”罗椟笑着看了看跟吉隽的两个人,又追加了一句:“这二位应该是你身边最得用的,自然不用瞒着。”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吉隽看了罗椟一眼,沉吟片刻,道:“牢子们换班是酉正,你让她那时候去。我会跟下头打好招呼。”
罗椟含笑应了,拱手看着他们走了,架着拐杖转身吩咐:“关门。这几天进出的人多,警醒着些。”
……
……
韦家来了一位当家夫人,一位嫡支庶出、十八岁的小姐,一位旁支的十六岁的小姐,和一位因守孝而拖延到了双十年华的表小姐。
这位当家夫人姓李,韦老夫人拉着李夫人的手哭个不停:“让侄儿媳妇看笑话了。”
李夫人为人端庄大方,柔声安慰了韦老夫人一番,含笑道:“六姑姑这么多年都不肯给家里添麻烦,父亲母亲十分过意不去。如今我们好容易有了能帮上忙的地方,心里感激您看得起我们这些晚辈都来不及,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这件事,您那侄儿几次跟我说,想跟信行表弟聊聊,看看他的心思,可又怕给您这里节外生枝。所以就我自己先来一趟。您看什么时候他来给您行个礼才好?”
韦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我那个幺儿子是个呆子。他自己其实不明白什么样的姑娘适合他。这个人选啊,我得跟我家大儿媳妇商量。要不怎么让她带着几个小姑娘去逛园子了?”
李夫人深深点头:“信行表弟不过三旬出头,这几个姑娘说实话都有些年幼了。族里未婚的小娘子虽然多,但有些实在不太知道根底,也不敢往您跟前带。仓促之间,就只得这么几个了。”
说到这个,韦老夫人翘起了嘴角:“若是合适,不在年纪上。无妨,我们家大丫头陪着她娘一起看看,那孩子贼得很,定能探出些咱们不知道的心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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