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言忽然开口截断:“父亲大人,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您再从头说一遍?”
沈老太爷一噎。
沈信诲深深低下头去。
韦老夫人攥着玉蝉,紧紧贴在胸口,只说了一句话,四个字:“杀人,偿命。”
小鲍姨娘这时已经是破罐破摔,冷笑一声,别开脸,一字不发。
沈濯的目光转向沈信言。
沈信言淡漠地看着小鲍姨娘,忽然开口:“你说得倒也没错。以你一个小小的姨娘,别说还在院中禁足,便是放在外头,也未必能将此事做成。我来问你,你的同谋是哪一个?”
小鲍姨娘狞笑一声:“大老爷好算计,这个时候了,自然希望我多多地攀扯些人进来,你也好把人一网打尽是不是?你做梦!我便是有同谋,我也不会说。我要留着她,日后再算计你的妻子,你的女儿,你的老娘!”
看见她怨毒的眼神,众人都不禁心里一抖。
沈信言却轻轻地扯了一丝笑出来,搓了搓手指:“我问你,不过是嫌麻烦。不过一件小小的杀人案,在我手里,难道还算得了什么不成?”
说着,抬头命人:“去请二夫人、鲍姨奶奶——哦,三夫人尚在月子里,不要惊动,把贝嬷嬷请来吧,也就够了。”
下人中有的还偷眼去看沈老太爷。
沈信言的声音却又轻飘飘响起:“父亲和我大半年不在家,这家里是不太像样了。母亲,须得整饬才好。”
众仆下一哄忙去请的请,传的传。
不过一刻钟,冯氏带着吕妈妈,鲍姨奶奶带着品红,贝嬷嬷与宝钿,都匆匆赶了来。
沈濯激动得热泪盈眶。
自己不敢动,动不了的那几尊大佛,都来了!
他妈的!我今天要好好地看着我家爹爹,审一场!
第六十九章 审一审,审一审
来的几人在路上便听说了花锦院发生的事情,俱各沉默下去。
因这小佛堂连着花锦院的正房,索性众人便都移了过去。
便在这过程中,沈信言携了沈濯的手,不动声色地轻声问她:“微微还查到了别的什么没有?”
沈濯没料到他竟能来问自己的意见,惊喜交加,忙低声告诉他:“有有有——”
沈信言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却不令她继续说下去。
沈濯会意,沈信言这是要一会儿让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说。
深吸一口气,沈濯觉得斗志昂扬。
草草见了礼,众人落座。
沈信言淡淡地看了看坐在上首的沈老太爷和韦老夫人,拱了拱手:“我问案子,还请父亲大人不要动用威压,不然,事情就会再多一重麻烦。”
沈老太爷瞪起了眼睛,十分想要现在就发脾气。
韦老夫人低头看着自己袖子上的花纹,开口道:“你问吧。承儿除了是你儿子,也是你父亲的孙子。他又怎么会阻挠你查找凶嫌呢?”
沈老太爷哼了一声,终究还是嘀咕了一声:“最烦看你们母子俩装模作样一唱一和!”
沈信言这才将目光移开,温声先问冯氏:“二弟妹。”
他神情温和,冯氏却如临大敌,忙要站起,又觉得不妥,遂欠了欠身,坐了个椅子边:“是。”
“父亲大人说,请你查问过了那日家中下人所有的行踪,不知可有什么异样?”
冯氏果断摇头:“并无异样。除了那两个媳妇当日便不见踪影,其他的人,当时所在皆有人证。”
沈信言点头:“那事发之前,府中人事,可有什么变化?”
冯氏愣了愣,想一想,方道:“那之前是大嫂在管,我所知并不详尽。不过,那两个媳妇的家里,因事发后找不到她们了,我去查时,却发现两家子都在事发七天前便送去了庄子。”
沈信言紧跟着便问:“谁送去的?”
冯氏努力想了想,回头看吕妈妈:“你记得么?”
吕妈妈垂眸道:“小鲍姨娘直接把人发了去的。说有事让他们做,还让送了他们过去的车夫给庄头儿带了口信,让看好了。”
小鲍姨娘身子一抖,猛地抬起了头,狠狠地看着吕妈妈。
那边两个媳妇听了也激动起来:“看好了?!什么看好了!姨娘,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信言深深地看了吕妈妈一眼,对两个媳妇道:“你们稍安勿躁。”
便又问鲍姨奶奶:“姨奶奶那几日在做什么?”
一个家里,鲍姨奶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沈信言的眼神。听见问话,她先抖了一下,想起来沈老太爷就在身边,胆气壮了三分,道:“什么都没做,呆着。”
沈信言点头:“我承儿出事之后,也没做什么?”
鲍姨奶奶冷笑一声:“老夫人将我院子都看起来了,我能做什么?”
沈信言便转头去看沈濯。
沈濯立即道:“品红出去过两趟。有一趟还出了府,回了鲍家。当天下午鲍家的人就去了那两个媳妇所在的庄子。可是无功而返。”
众人目瞪口呆。
沈信言轻轻地笑了起来,大袖一摆,满眼都是骄傲:“咱们接着说。”
52书库推荐浏览: 金无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