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嫁祸。
而且是明晃晃地要在建明帝跟前,将此事嫁祸给翼王。
虽然手段粗糙,却好用。
帝王的心是最容易起疑的,而一旦起了疑心,那就用不着任何证据了。因为所有不利于被猜疑对象的“证据”,都会自动地汇集到帝王眼前,心里。
沈濯冷冰冰地问:“这个甲申是什么来历?”
她第一次见邵皇后,就有这个甲申在场。这可真是邵皇后最忠心的一条老狗了。
“绿总管说,就是为了查这个甲申的来历才耽搁了这一天的工夫。这甲申是在掖庭出生的,他娘是一个犯官的小妾。他极小的时候,他娘就病逝了。他在掖庭长到七八岁,就分去了各宫做杂使。
“待的地方太多了,实在是数不清。可以这样说,后宫所有的殿阁,这个甲申几乎都待过几天。所以名义上他服侍过的主子也多,太后娘娘,老喻王的生母,召南大长公主,他都在殿里做过些活计,但从未近身说上过话。
“陛下登基后,各宫的仆下们清理过一回。一辈老的都被迁去掖庭养老了。甲申便在那时去了清宁殿,一开始也在外殿。后来不知怎么得了皇后娘娘的青眼,一步一步攀了上去。
“从这一条来说,他算得上是这辈子只服侍了皇后娘娘一位主人。”
沈濯越听越觉得怪异,不禁问道:“那他与哪位皇子的关系更好些?”
净瓶耸耸肩:“绿总管也觉得奇怪呢!他跟哪位皇子的关系都不好。太子和卫王殿下都一样,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过。”
“他在宫里可有交好的朋友?”
“没有。”
“宫外呢?!”
“也没有。”
沈濯怔住,脱口而出:“幽灵?!”
第七九九章 聪明如欧阳试梅
欧阳试梅听说裴姿去看望了韦老夫人一场,在沈家溜溜地呆了一天,心里好笑。谁知便收到裴姿送来的点心,说是从沈濯那里顺来的新鲜花样儿,请她尝尝。
舒服觉得稀奇,笑问妻子:“往日里听说茹惠郡主时,都道她是才女,却不通情理得很。怎么看起来这传言不实啊?你们来往得这不是很好么?”
“姿姿的聪明之处,岂能让外人轻易得知?你若不是我的夫君,怕也是要将那个传言信以为真一辈子的。”欧阳试梅莞尔,笑着拉了他起身出去给谯国公夫人问安,又问他:“你的差事办完了没有?”
舒服心头一跳:“我天天在外头只是逛,何尝有什么差事?”
欧阳试梅停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敢情太后娘娘诏见的几位夫人,跟你这几天出去宴请的官员们,并无半分关联的?”
“这个……”舒服的额头登时冒汗。
欧阳试梅放开他的手,后退半步,垂着眼帘恭恭敬敬地欠身:“二爷请歇息吧,妾身去给母亲大人伺候晚膳了。”
说完,扶了三秀,脚步从容而去。
这还是头一回妻子这样谨守礼节……
舒服看着自己被松开的手,忽然觉得后脊背尾椎骨上一溜凉气蹿了上来!
要糟!
二话不说,舒服一拎袍子大步流星地追了上去!
“梅梅,我是领了差事!姑祖母让我去问问那些人,先太宗陛下的起居注原件现在哪里,头一个看的人是谁,他们可有发现异常!”舒服一把拉住欧阳试梅,不由分说便贴着耳朵竹筒倒豆子全说了出来!
欧阳试梅心底狂跳,脸上却半分声色都不露,斜着眼看着丈夫,又恢复了往日的娇俏模样,哼了一声:“就把你灵透的!”
看着妻子脸上的浅嗔薄怒,舒服长出了一口气,自己拍着心口道:“可吓死我了!你摸摸,我一头都是汗!”
拉着妻子的手往自己脑门上放。
欧阳试梅噗嗤一声笑,转了半个身,面对着舒服,踮起脚,仔细地拿自己的帕子给他擦汗,低声道:“以后再敢瞒我事情,我就给你纳妾,而且一纳就是十个八个。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我的房!”
舒服紧紧地盯着欧阳试梅如春花秋月般皎洁美丽的脸庞,脱口而出:“那我就剃了头发去做和尚!”
三秀在旁边听得一声闷笑。
夫妻两个被这一声笑红了脸,不约而同看她一眼,不约而同道:“三秀年纪大了,该看个婆家了!”
待说完,对视一眼,相对着低声笑起来。
春光旖旎,两情缱绻,不外如是。
三秀冲着二人做鬼脸,满眼羡慕。
第二天一早,欧阳试梅打发舒服出了门,便去禀告了谯国公夫人:“前阵子沈家在风口浪尖上,儿媳没去致祭。听说前天茹慧郡主已经去了一次,儿媳也该去了。”
谯国公夫人满意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凡事不能拔尖,却也不能疏淡了这些往日的密友,不然让人说咱们凉薄。快去吧。”
“郡主在沈家是用了午饭的。母亲看儿媳是循着郡主的例,还是坐坐就回来?”欧阳试梅一向早请示晚汇报,没有半分忤逆。
谯国公夫人对欧阳试梅这个做派是最喜爱的,满面笑容道:“自然是也用了午饭回来。只是你不好比郡主更甚,别晚过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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