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怎么就能这样直白热辣不要脸了呢?!
隗粲予被这话说得满身不自在:“殿下,您能不能矜持一点儿?”
“矜持能娶到媳妇,还是矜持能吃上肉?这种事有什么好矜持的?你快给我出个主意,曲伯爷不让我走。”
秦煐现在的脸皮厚度简直能跟烽火台的城墙媲美,听得满帐的侍卫们眼睛都绿了!
隗粲予苦笑着挠脸。
“快说!不然你等着我跟净之成亲后狠狠地修理你!”秦煐不耐烦地一巴掌拍在隗粲予的肩膀上。
“王爷!西北这一仗,在您的功劳簿上,可是排名第一的重要!曲伯爷不让您走,是为了让您能有个圆满收尾,日后不论是谁,都挑不出错儿来。这可是他老人家的好意。您是为了什么,竟然不想领情?”
隗粲予笑眯眯地问话,眼底却死死地盯着秦煐的反应。
小东西的!敢有一丝迟疑,我就不能让小姐嫁给你!
“屁话!我一个皇子,又不是太子,父皇春秋正盛,我要这么大的军功干嘛?”秦煐切了一声,烦躁地敲着手里的马鞭——他已经把自己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只要隗粲予能出个不惹大祸的主意,他立马照办,拔腿就走。
隗粲予听着这句话,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这军功可是太子和卫王都不可能有的!如今就在您的嘴边儿,这到了口的肥肉,您真不吃啊?不可惜吗?”
“隗生!你这试探起本王来还没完了?卫王犯了那么大的事儿都没被褫夺爵位,皇后杖毙了卫王有孕的侧妃都没能牵连到东宫,可见父皇是多么想让人牵制住我这场天大的功劳!
“我这会儿若是还心心念念地想要功劳,想博名声,想跟军中之人打好关系——我估摸着我就离死不远了!别闹了,快说我该怎么溜回京城才合适?”
秦煐已经快要伸手去掐隗粲予的脖子了。
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翼王是真的成熟了。
行,挺好,真不错!
隗粲予嘻嘻地笑着,伸手从怀里亮出一块牌子来:“凭这个溜回去,管保一路畅通无阻。”
铁铸,豹型,中间一个肃穆的“令”字!
秦煐整张脸都泛起了红光:“大总管的军令!”
“趁着夜里,蒙了脸,赶紧走吧!行辕那边我都打点好了。让江离在最前头,就说是给小姐送陇右特产的,怕天热了就坏了。”
隗粲予笑着拱手:“我留下给您顶雷。”
这话说得!
秦煐反倒犹豫了片刻:“怕是大总管会罚你。回头净之听说了,肯定要怨我的。要不隗先生跟我一起走吧?”
“殿下能想到这一层,在下已经很感激了。”隗粲予呵呵笑着摆手不迭。
“不过,我可不跟您一起走。殿下回京肯定是昼夜不停风驰电掣。这一路回去,我还不得跑散了架?不去不去!我留下来,帮着曲伯爷善个后,然后坐着车,悠悠闲闲地回去,多舒服啊!”
众人相顾而笑:果然是那个又馋又懒又蔫儿坏的隗参军做派!
秦煐再也不跟他废话,哈哈地笑着,喝道:“留四个人保护隗先生安全,其他人立即收拾行李,一刻后出发!”
众人抱拳应诺,转身离去。
“先生可有什么话让我转告净之的?”秦煐又问。
“哦,这个啊……”隗粲予挠了挠后脑勺,老脸上可疑地一红,“您帮我跟净之小姐说一声儿,那什么,我都半年没穿过新衣裳了……”
秦煐听不明白,高高地挑着眉,探究地伸头过去看他的表情:“您这是跟谁要新衣裳呢?”
隗粲予咳咳两声,呼地站起来就往外走:“反正小姐知道……那什么我先回去了,让大总管发现了就麻烦了!”
“嘿!这脚底抹油的功夫又见长了!”秦煐呵呵地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满面喜悦地看向手里的令牌。
有了这个,回京的无数道关卡就不用躲了!
……
……
“走了?”曲好歌和彭绌在中军大帐里下棋,见隗粲予回来,讶然抬头问道。
隗粲予拱手欠身,笑答:“走了。急得很。不到半个时辰。还说,这个军功,不能要。”
彭绌伸手过去,哈哈大笑:“拿来。”
“哼!”曲好歌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枚精美的铜镜,递了过去。
彭绌得意地啧啧:“这镜子我夫人一定喜欢!回头我让她带去给琴夫人品鉴品鉴,看是前唐的还是隋朝的,竟然如此雅致古朴!”
隗粲予会意,笑着低下了头。
曲好歌又哼了彭绌一声,方才满意地长叹一声:“翼王殿下能这样清醒,又能有这样决断。我和老彭这一场总算没白忙活!”
隗粲予笑而不语,眉梢却忍不住地跳。
他家姑爷能得了这样大的助力,他这份高兴,已经快要摁不住了!
第八二一章 嘶啦
沈恭的“七七”之期一过,沈家的麻衣孝帽便换成了素服上缝嵌粗布补丁。虽然这不算合礼制,却是沈恒板着脸吩咐的。
毕竟这一家子在名分上已经过继到了沈恒一房名下,所以除了韦老夫人之外,便也就都默默地听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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