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渚先生看了看沈信言,也摇摇头,忍不住叹道:“不过,昨日午间那一场闹之后,倒是有不少人猜出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当时卫王和翼王一人脸上一个巴掌印,宫里宫外不少人都瞧见了。净之小姐这悍妒的名声……”
“瞬息间就传遍京城了是不?”沈濯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又不是什么新鲜事。管他呢!”
怎么处置东宫的消息只能等建明帝说话。
至于这背后有无推手,也只得看东宫众人的审问情形。
沈信言说一声“累了”,众人散去。
出了书房,沈濯看着隗粲予身上簇新妥帖的天青色杭州长袍,哼了一声,转头问玲珑:“昨儿开始就不见茉莉了,躲哪里去了?跟她说,我这鞋子袜子她瞧不见,一手好针线去伺候旁人,到底谁给她开工钱呢?!”
玲珑抿着嘴笑,脆生生地答应。
隗粲予哼了一声,揉了揉鼻子,双手甩袖掸了掸前襟,往后一背,鼻孔向天离开。
“告诉厨房一声儿,隗先生在陇右怕是天天肉吃得上火,回来可得好生吃点子蔬菜。这半个月,洗墨斋不供荤腥。”
隗粲予一个趔趄。
第八四八章 案子谁来审
回到如如院,沈濯借口昨晚没睡好。玲珑伺候她躺下,关上了内室的门。
阿伯,你之前说一定要等着二皇子搞出来的大事,就是指这一件?
沈濯盘膝坐起,淡淡问道。
“正是。”苍老男魂难掩激动,和再次出了一口恶气的放松得意。
那一世,你已经看过了一回。想必,你连太子的死都亲眼看过了一回。可是,你为什么还要再看一遍?而且,你说过,秦三也是死在你手里的。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你那么那么恨你的同胞亲兄弟?
苍老男魂沉默了下去。
沈濯等了很久,轻轻地问了一句:那件事,是不是毁了你的一切?不仅仅是一个皇太子位。
苍老男魂深吸了一口气,却仍旧一个字都没有说。
好吧。我们聊聊其他的事情。
上次你说时间不够,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了么?那一世,西北一战究竟是什么情形?
苍老男魂犹豫了很久,方沉声道:
“西番和北蛮联手,想要瓜分大秦的西北。我们答应把茹慧嫁去西番,陇右那边又停了榷市,所以西番在开战后撤了兵。北蛮猝不及防,所以被曲好歌和冯毅联手赶了回去……”
沈濯挑起了眉:不对吧?这么简单么?就这一句话的事情,有什么时间够不够的?
“曲好歌在最后的决战中,战死了……”苍老男魂迟疑了一下,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
沈濯的眼睛一眯:在战场上,从同袍身后,放冷箭么?
“不不不!冯毅不肯做这样的事情的。是因为,曲追……”苍老男魂觉得有些说不下去。
呵呵,对,那一世里,琴夫人和曲追的下场,已经足够让曲好歌心神不定的了。那么,冯毅呢?他是什么下场?
沈濯的表情越发冰冷。
“那一世他与冯氏没有任何交集。他的结果很好。马上封侯,永镇陇右。”苍老男魂低声道。
看来肃国公还真的很是重用这位冯伯爷。
沈濯不想再听下去,淡淡地说:
庆功宴和东宫的事情一出,所有人的怀疑目光都转向了湛心大师。刚才我们讨论时的样子你也看见了。所以阿伯,之前的事情,您不用再跟我说了。湛心大师,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陛下一定会杀了他。
阿伯,再见。
沈濯懒得再跟这个磨磨唧唧的“阿伯”废话,翻了个身,真的陷入沉睡。
既然跟卢氏说了要去陈国公府,事不宜迟,今日下午就可以走一趟。她得养好了精神。
……
……
“此事怎么看怎么蹊跷。陛下,臣认为,这是对太子殿下的构陷!”竺相还在努力地维持着最后一丝持重沉稳,竭力想要说服建明帝。
建明帝垂下眼帘,看着自己搁在膝盖上的双拳:“竺相觉得这是谁对太子的构陷?”
竺相深吸了一口气,瞟了一眼坐在自己身侧的宋相、陈国公、礼部的荀朗以及刑部、兵部、御史台、大理寺,哼道:“午间闹了那样的事情出来,听说二公主和三殿下都认为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所为。晚上东宫就出了这等事情。这还不够明显吗?!”
建明帝的手倏地扬起,狠狠地捶在了桌子上,“咚”地一声巨响,御案上的物件震得兵乓乱响。
“东宫剧变,储君不稳。这等国本动摇之机,竺相还在想着党争?!旁的都能构陷,他东宫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邵家死了一个宝贝女儿在他的宫室里,朕叫他入宫说话解释,他敢把钦差拒之门外!这件事,谁能构陷得了他?!”
建明帝越说越气,最后索性一摆手:“竺相身为太子太傅,却将太子教导成这个样子。朕就不该再跟你商议此事。你回家去,好生想一下措词,过个七八天,上奏章吧。”
奏章?什么奏章?
竺相有些发愣,待明白过来,顿时面色灰败起来。
建明帝这是明白地告诉他,这次不打算治他教导太子不力的罪过,但是他也要交出手中的权柄,自请致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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