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言皱眉不语。
老师和师母吵架的时候极少,大部分都是师母嚷嚷老师听着,然后哄,然后劝。
怎么竟然还动了手?
难道是宋家那一双尚未婚配的子女闯祸了?
没听说啊……
小黄门机灵得很,笑着再凑近一些,低声道:“听说是宋家那位小公子,听见了几位皇子的事情,不知怎么想起了周小郡王。说周小郡王比这三位都强,却被派了修堤的苦差什么的。宋相就臭骂了他一顿……”
沈信言微微笑了起来,点点头,温和答道:“宋相眼明心亮,虽然有时难免为家人所苦,然而五指有长短,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我安排一下家务。下午先去部里看看是个什么情形,若是没有什么急务要处理,就请旨入宫。”
小黄门喜出望外,连连作揖:“是!是是是!小人这就回去禀报陛下!”
就像是怕沈信言反悔一般,不等他答言打赏,转身急急跑了。
第八五七章 欲废太子
“已经有了结论?要废太子?”
隗粲予一听这个消息,虽然意料之内,但还是震惊不已,也不顾沈信言的冷眼,急命:“赶紧把净之叫出来!”
不过半刻中,沈濯就从内院飞了出来:“什么事什么事?”
“两件事。”
沈信言瞪了沈濯一眼,但还是把从小黄门口中听到的话都告诉了沈濯和隗粲予:“……太子会被废是意料中事。只是,你们可知道,宋相家的幼子何时与周謇交好了?”
“我恍惚记得,有一段时间,仿佛有几个集会上,周小郡王、秦睦和宋甄都在场,而且,相谈甚欢。好像是,卫王妃生产前后的事情。但是后来因为并没有进一步的动静,所以我们没再往下跟。”
沈濯想了起来。
隗粲予捻着胡子眯起了眼:“这个秦睦不是刑部那位秦侍郎家的么?沈相,秦侍郎最近在朝上,有没有跟卫王拆伙的迹象?”
“低调得很。要不然陛下这回也不会放了他一马。兵部大理寺刑部吏部,王继华、左温周这等尸位素餐的都被陛下毫不留情拿下了,可他的位置却没有动。想必还是看着他在刑部这些年,毕竟也是有些功劳的。审起案子来,朝廷还少不了他。”
沈信言说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抿了抿唇。
“说起来,我一直觉得吉正卿的位置放得不对。”隗粲予忽然转了话题:“我前儿去东市时,跟舅爷闲聊,回来又打听了打听,才知道,吉隽这个人在审案上是很有几把刷子的。大理寺只是个复核的地方。论起审案来,还是刑部。他该去刑部才对。
“至于大理寺,毕竟跟官员们打交道更多,反而需要清江侯爷这样嬉笑怒骂的滚刀肉。所以,陛下这个安排,正好拧了。”
沈信言哑然失笑:“若不是议论东宫的事情时,刑部兵部作死,陛下本来是没打算这么快动这些人的。所以不是没安排好,而是赶巧了。这个不归咱们管,也影响不了大局。”
“得了吧!若是吉隽现在刑部,有个秦倚桐掣肘,他哪里来的人手精力去查吉家当年的旧案?短时间内,他必须要在大理寺。西天目山那附近的事儿不少。换个人,未必有那个本领一口气查到底!”沈濯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说到这个,沈信言和隗粲予都是心中一动,对视一眼,缓缓颔首:“沈信美和万俟盛那件事,的确没那么简单!”
“爹爹已经决定了下午销假?跟母亲说了没有?”沈濯见正事说完,问沈信言道。
“嗯,还有你太爷和祖母,我也都交代了。太子一废,世上的目光都集中到卫王和翼王身上,你这些日子给我安分些!”沈信言板起脸来。
沈濯没精打采地哼了一声:“爹爹想得太美了。太子被废,陛下肯定接下来就要审湛心,太后娘娘两重打击,能不能挺过去都两讲。看什么卫王翼王,等着国丧吧……”
沈信言和隗粲予忽地站起,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太后娘娘年前就病危过一次,我才从陇右飞奔回来的。这半年虽然被我逼着将养,可毕竟早就伤透了底子。如今朝廷这样大的动荡,她老人家那身子……咳……”沈濯想想就烦恼得不行,嘀咕道:“我是不是应该让孟夫人回宫啊?”
隗粲予结结巴巴:“应,应该吧?!”
沈信言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
东宫案卷移交三司。
被朱闵和吉隽联手用若干顿饮酒品茶谈心教育过了的御史大夫廉绾竟然极为有眼色,对于内廷的结论没有半个字的驳回,反而很起劲地替他们补了许多漏洞,将判词又润了润色。
当最后的审理结果再度回到建明帝案前,当父亲的忍不住黯然流泪。
坐在一边陪伴的沈信言面露同情,斟酌了半晌,轻声问道:“陛下,要不要臣去宣卫王进宫?”
建明帝擦泪:“叫他来做什么?气死朕么?”
“大皇子这一去,嫡皇子就剩了卫王。想必他也会因此心平气和起来。臣往年冷眼旁观,卫王殿下虽然沉默寡言一些,却并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错处。皇子们争抢,就算有些招式偶尔过界,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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