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约束我的娘家和你三叔一家,日后不去攀龙附凤。至于你母亲的娘家,看你舅舅就知道,罗家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
“所以,你去做你的太子妃,日后,你去做你的皇后。我们都用不着你额外照看。韦家和罗家有自己的生存处世之道,沈家也有你爹爹。
“至于你娘,好在她又有了身孕,只要平安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沈家就算是有了后。我也就对得起你爹爹了……”
沈濯怔怔地听着。
原来,祖母是为了没能保护好承儿,对爹爹生了愧疚之心,所以才放过了我这个……妖怪……
“祖母,我是沈濯,我只是沈濯,而已。”
沈濯失声哭了出来,泪如雨下。
看见她伤心,韦老夫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也哭了起来:“祖母的微微宝贝不见了,可是祖母的亲亲好孙女儿还在,祖母知道……”
天下太平 第八九三章 不会死心
罗氏扶着肚子左看右看,只觉得不安:“我记得怀微微和承儿的时候,肚子都比这个大。这孩子没事儿吧?”
苗妈妈无奈地笑:“您记错了!您怀大小姐的时候哪儿有现在这样安生?衙门里天天人来人往的,您烦闷得不行,直到七个月上,肚子还小小的一团。大小姐出生时,身子不好,抱在手上就跟只小猫一样……”
罗氏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自己不好意思,噙着泪笑:“哪儿想得到女大十八变,那只小猫儿如今就要嫁人了。”
哪个当娘的看到女儿出门子能不哭的?
苗妈妈悄悄地使个眼色,旁边的小丫头会意,忙溜了出去把沈濯叫了来。
罗氏见了女儿,抱在怀里,满头满脸地摩挲,又悄悄地给她塞私房钱:“你以后用得着的地方多着呢!”
沈濯哭笑不得,抱着罗氏,软软地撒娇:“娘……太爷爷给了我三个铺子五千贯钱,祖母给了我两匣子珠宝首饰,您还要给我钱……娘,我是去当太子妃,大秦朝廷会养我的……”
一句话说的罗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戳着她的额角:“这个厚脸皮!明儿让皇家发现了,人家该说了:这样的太子妃,算啦算啦退啦退啦!”
房里的人都哈哈地笑。
唯有苗妈妈呸呸半天,瞪罗氏:“有您这样当娘的么?咒自家闺女?”
沈濯和罗氏腻在一起,母女两个嗤嗤地笑。
等沈濯出来,苗妈妈送出来,笑道:“婚事落定,夫人虽然不舍,却也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心情好多了。”
沈濯点头,笑着谢苗妈妈,又道:“原先没想这样多,以为会把如如院的几个人都带走。前儿我跟祖母商议了,估摸着到时候只会带了窦妈妈和玲珑茉莉过去。曾婶和六奴寿眉都会留下,等我弟弟出生,就让她们三个专门跟着弟弟。”
“大小姐想得周到!”苗妈妈拿了帕子擦眼角。
沈濯弯了弯嘴角,回了如如院。
从阿伯的记忆里,她终于确定了:吕妈妈、焦妈妈,都是皇后那一条线上的人。那一世,也是皇后命她们唆使沈溪杀了沈承。
邵皇后为了她自己太后的位置,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杀了沈承,于她有什么好处呢?
反而是沈信言查到她头上之后,才闹出了逼宫一事,失去了建明帝的信任。
好在那时候秦煐地位稳固……
沈濯又想起了太后娘娘临终时跟她唠叨的那件事:皇后埋在各府的眼线名单,在甲申那里。那条老阉狗,不是好东西。
深吸一口气,沈濯心中想道:审甲申么?有点儿难度啊。
……
……
甲申在清宁殿里,打了个喷嚏。
小宫女们小意地看看四周,讨好地问:“敢是殿里的冰放多了?”
甲申揉了揉鼻子,摇摇头:“比往年已经是少了一倍了。你们给娘娘打扇,勤快着些。”
自己则转身出去,左右看看,招手叫过院子里守着的侍卫,含笑问道:“今儿的菜蔬是哪几样?娘娘这几日口里寡淡,想吃些乳酪。”
“没有。”侍卫板着脸。
甲申叹着气,走近些,手缩在袖子里,连袖子伸了过去,一个布包神不知鬼不觉掉进了侍卫扶着剑的手腕处:“乳酪,牛奶而已。陛下便是再生皇后娘娘的气,这个总是有的。何况如今殿里还有一位娇生惯养的大公主……”
顿一顿,若无其事地将手笼回袖子,愁眉唠叨:“竺家就没人来问问么?”
侍卫不耐烦地偏头低眉看看那个小布包,嘴角抽了抽,不耐烦地揣进了怀里,不耐烦地回了一句:“我去问问。”转身走了。
甲申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松了口气,喃喃道:“终于啊……”
侍卫快步出了清宁宫,直奔御书房,叫了绿春出来,拧着眉道:“总管,这甲申实在是锲而不舍啊!您看!已经连着两个月了。”说着,原封不动地将那布包拿了出来,展示给绿春看。
绿春冷笑一声,接了过来,掂了掂,抽开系子,倒在手心里:“哟,真够下本儿的。这一袋子石头,够在京里买一套三进的大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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