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见状,笑意更甚,这才终于不卖关子了,把黄色缎面的圣旨恭敬的拿出来,逐字念道——
“兹闻兰城县令之长女路兰雪,才貌双全,贤良淑德,聪慧过人,临危不乱,朕闻甚悦,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给镇北大将军墨东为妻,一个月内择期完婚,钦此。”
什么?皇上竟把她赐婚给墨东?路兰雪一脸愕然的看着宣旨的公公,半天说不出话来,路行之和苏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本以为是劫,岂料招来的竟是大运大喜,路家大女儿被皇上赐婚墨大将军,这是多么大的殊荣与好运!从此路家的前途就不仅仅在兰城了,可能一路前进到京城里去,兰雪这丫头究竟是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皇上和墨大将军的青睐?
一时之间,苏华是百味杂陈,是妒也是喜,路家出了一个镇北大将军夫人,这代表着什么?在未来数月甚至数年整个东旭王朝,不管宫内宫外,所有人的目光和焦点都会全落在路兰雪和路家身上。
不慬事的路茹冰沉下脸,满眼都是对她大姊的恨意,只有路知倩听了很开心,嘴角忍不住挂上了笑意。
公公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这些人的表情还真是精采万分,且令人捉摸不透呵,这不是该狂喜的大事吗?真是!怎么大家都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还不领旨谢恩?”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路兰雪一愣,这才赶上前领旨,“谢皇上恩典!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赐婚,路兰雪根本不能拒也不能逃,只能乖乖嫁给他,她说不当妾,他便娶她当正妻,不知怎么的就让皇上答应了把公主弄去跟北方的天耆部族和亲。
昨儿的除夕团圆饭,吃得她战战兢兢,幸好父亲忙着安排那一行人的住宿吃食,吃没两口就走人,父亲不在,继母苏华也有点心不在焉,倒没多问什么,也或许是她之后的身份就不同了,她还没揣摩好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她,索性少说少错。
饭桌上,只有小妹路知倩最高兴,还替她这个姊姊夹菜,说她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见她那模样,路兰雪就讨厌不起来,而一向跟她最不对盘的路茹冰是父亲一走她就嚷着不舒服回房了,总之让她过了一个很清静的除夕夜。
可今年大年初一,她从起床就眼皮一直跳,跳到她心神不宁,做什么都不对劲。
一个月内期完婚?这不就是要她草草嫁了吗?根本什么来不及准备……
还有,她不是作梦吧?她真的接到圣旨了?她真的要嫁给墨东了?
路兰雪思绪乱跳得厉害,一下子想这个一下子想那个,总之,就是一整个心神不宁,小芳端着早膳进门来,“小姐,来用早膳吧,奴婢刚刚在大厅的院子前看见几株梅花花了,等会奴婢陪小姐去院子里赏花去?”
“好。”最近贪懒,睡得晚,因她身子不佳,早膳都在房里用较多。
吃完东西披上厚厚的披风,路兰雪便到路府前厅外的院子里赏花,路府的梅花种得不多,但十几株的梅花一起开花时,也是很有一番风情。
赏花,总难免想起第一次在晋王府看见坐在轮椅上的墨大将军,当时,他的眼底尽是杀意,而如今那双眼,却总是带着满满的深情。
她何德何能,可以让他三番两次救她于水火?不惜捋虎须,捻龙麟,只为她一人?看着花,又思念起这个男人来,思念这种东西很奇怪,不想则已,想起就如同潮水不断涌来。
“路兰雪!”有人连名带姓叫着她。
唉,就知道昨夜的平静铁定是假象。
回头,见路茹冰一脸气闷的冲过来,挺像是憋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找到了发泄出口,准备豁出去的阵仗。
路兰雪对她微微一笑,依然坐在院子里赏花品茗的小凉亭内一动也不动,神态从容淡定到像是雷劈过来她都不会躲似的,“妹妹有事?”
路茹冰一瞧她那不动如山的模样就更生气了,“你说,那天墨大将军把你带到哪去了?你跟他干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一回京城就叫皇上赐婚?你说!你是不是跟他野合了?”
野……合?
这两个字从一个十六岁的黄花大闺女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惊吓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啊,而且她还大吼大叫的,恐怕这院子外的街头巷尾全见了。
路兰雪真想冲上前去掐她脖子,可她真的太懒,动都不想动一下,“小芳,我渴了,倒杯茶给我。”
咦?小姐这时候还有心情喝茶?
小芳一愣,把石桌上之前泡好的热茶倒了一杯给小姐,“小姐,小心烫。”
“烫吗?”路兰雪小心的喝了一小口,是有点温热,但应该不至于会烫伤人,想着,她冲着路茹冰甜甜一笑,“妹妹真想知道那天墨大将军带着姊姊出去干了什么事吗?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路茹冰不疑有他,三两步便走到她面前,“你说。你是跟他野……啊!”
话未落,路兰雪手中温热的茶水已泼了她一脸湿,她惊跳起来,与其说是被烫到了,还不如说是被吓到了。
“你竟敢拿热茶泼我的脸?你是不是想让我毁了容嫁不出去?你这个坏心眼的!见不得别人好!就跟你娘一个样……啊!”
蹄兰雪想也不想的扬手便给了路茹冰一巴掌,说她可以,但她可受不了旁人随便数落她的娘,这一掌下去,路茹冰的脸红了大半边,她的手也好不到哪去,平日少使力的手,此刻也是疼得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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