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她还在跟王汝嫣在暖阁里说话。
“表嫂,那乡下的婆子当真那么不讲理?”她笑眯眯问道。
不等王汝嫣开口,小良便迫不及待道:“您可不知道,那婆子知道咱们少夫人乃是林将军府的之后,本来那张尖刻的脸,立即就蔫了吧唧的,像霜打了的茄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徐昭昭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可真是有趣,早知道,表嫂你就该罚她罚狠些的,这样的人,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王汝嫣终是开口:“得饶人处且饶人,而且她终究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便是不看她的脸,也要看大婶子的脸不是?”
“那倒是。”徐昭昭点点头,又朝她笑起来:“还是表嫂聪明。”
王汝嫣浅笑起来,小良也跟着笑起来,忽然徐昭昭话锋一转,就跟她道:“小良,既然现在表嫂都回来了,你何时跟那庄子上的好儿郎成婚啊?”
“您打趣我。”小良羞得脸都红了,徐昭昭这才大笑了起来,王汝嫣也跟着笑,俨然心情是不错了。
几人笑闹了许久,才听人说林锦澄已经巡城回来了。
几人这才起了身忙去门口迎接,老远就看到林锦澄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而来,身上的披风带着寒雪,等走近了都是一股寒气。
“你们何必出来,外面这样冷,冻坏了可怎么好。”他立即道。
“我身强体壮,这点寒风没事的。”徐昭昭立即笑道,林锦澄却已经是扶着王汝嫣进屋去了,气得她在外头直跺脚:“表哥是有了表嫂就忘记亲妹妹了!”
她气冲冲的跑进来,瞧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只专心吩咐人去倒了热茶来给王汝嫣,才叹了口气:“罢了,男大不中留,哎,我这孤家寡人的,还是回去睡觉吧。”说完,瞧见王汝嫣正看着自己笑,才跟她相视一笑,转头回去了。
林锦澄也是满脸的笑意:“昭昭这丫头,虽已为人妻,但这性子真是一点都没变。”
“她毕竟还小。”王汝嫣也笑道。
“是啊。”林锦澄想起她来,只笑着脱下自己的披风,又把身子在火盆边热暖和了,这才走到王汝嫣身边坐下,笑道:“今日在家可还好?”
“很好,你请的太医来,也说了,我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说完这话,略带着几分羞涩的垂下了,眸子。
林锦澄目光也微微一深,小良识趣领着屋子里的其他丫鬟们退下,只留了他们二人在屋内。
屋子里,一室旖旎。
外面寒风阵阵,屋子里却暖和的很,就连这夜色里狰狞的枯树,都变得温和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林锦婳又陷入了沉睡中,这次她没做噩梦,就是昏昏沉沉的要睡觉,好似怎么都睡不醒一般,可身体又没有任何的异样,因为如此,就连长孙祁烨跟林枕溪要离开京城,她也只能让墨雪去安排一应的礼数。
这样一觉,一睡又是三天,等清醒过来,才请了太医来瞧,可太医们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还说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健康。
林锦婳不得已,只能自己去翻古籍医书,但她自己就是古籍医书看的最多的人,现在怎么翻,也都找不到类似的症状。
从藏书阁回来,她便坐在自己的暖榻上陷入了沉思。
墨风陪在身侧,瞧见她如此,终是忍不住问道:“娘娘,是不是出了很严重的事了?”
林锦婳没出声,她只是在想,这一切,会不会根本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自己这重生而来的灵魂出了问题。
以前总是会想这灵魂之事,以前会做噩梦,可噩梦都已经被她的意志力完全解除了,直到现在,她根本不做梦,或者说梦里根本是一片虚无,什么也没有。
“娘娘!”
一道惊呼传来,她才终于回过神,却发现手上传来一阵刺痛,转头看去,却不知何时,她自己拿过了了一支簪子来,竟然往自己的肚子刺去。
她吓了一跳,立即扔掉了手里的簪子,才惊恐的抬头看着墨风。
墨风见她竟是完全不知道,这才道:“方才奴婢唤了娘娘好多声,娘娘都好似没有听到,直到刚才,娘娘居然拿簪子去刺自己的肚子……”
“怎么会这样?”林锦婳一时也糊涂起来,却想起林枕溪之前说过的话,若是有事,一定要去离陀岛。
离陀岛,难道那里有人不仅知道自己的状况,也知道医治自己的办法么?
“娘娘?”墨风关切看她,她却只道:“放心,没事,这件事不用告诉怀琰,往后去……你们一定要多看着我。”林锦婳垂眸看着自己的肚子,总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说不上是为什么,总觉得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一般。可还能是什么事呢,所有的障碍都扫清了,只等着再过几年,大齐的江山稳固了,她们就此离开……
她想不通,可这件事,她也没有任何人能请教,只能自己想办法。
想到这里,她虽然绝望,可以想到爱她的夫君和家人,她又充满了勇气,她林锦婳拼到了今天,就绝不会轻易被打败!
她想放下这件事,不再逼自己去想,却是抬头看着墨风,笑起来:“钦天鉴说十二月二十是今年最后一个好日子,便定做你们几人大婚的日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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