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琰整跟高禀吩咐着什么,见她来,柔声道:“怎么了?”
“我想见见袁大人。”她道。
袁大人此刻已经被拖到大牢里受刑去了,赵怀琰闻言,起了身:“我随你一道去。”
林锦婳见他满眼不放心的样子,也没拒绝。
赵怀琰走在前头带路,林锦婳跟在后面,衙差们只能远远跟着。
走到暗处时,赵怀琰自然的牵起她的手:“父皇年纪大了,多疑成性,但至少留住了林将军的命,林府暂时不可再出动静了。”
林锦婳能感觉到他的担忧,他怕自己记恨上皇帝从而也恨上他。
她只淡淡一笑:“我明白。”
赵怀琰捏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些。她的手真小,细细腻腻的皮肤却冰冷的很,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刚好能裹住。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直到浓重的血腥气传来,赵怀琰才自然的松开了她的手。
袁大人被绑在十字柱上,动刑的人很利落,两个琵琶骨已经穿了,才抽打了几鞭子,人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赵怀琰看了看旁的衙差,衙差会意,连忙端了盆凉水把袁大人泼醒了,林锦婳这才上前寒声道:“我来,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大人。”
“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绣娘的生死,你也不管了么?我听说大人才娶了娇妻,也不管了?”她淡漠问道。
袁大人浑身一怔,死死盯着她:“她们与这件事无关……”
“那大人又与这件事何干?非要掺和进来?”林锦婳面色越发冷了,他自己将亲人拉入如此危险之地,如今倒知道叫嚣了。
“我……”他眼睛红了红,死死盯着他:“我没犯死罪,你们能罚我,却不能杀我。”
“看来大人跟熊丞相学的还不够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点你竟是半点也没学到。”林锦婳冷冷看他。
袁大人半晌说不出话,张了张嘴,又死死珉唇看她:“林小姐,你还是云英未嫁的女子,怎么能这般狠毒……”他真是奇怪极了,这样的女子该是最好控制才对,却成了最大的麻烦,尤其是一旁的宁王就看在眼里,竟也丝毫不介意。
林锦婳嘴角淡漠勾起:“家人生死存亡之际,大人叫我善待你和你的家人,你觉得可能吗?”
“可女子三从四德……”
“男子的礼义廉耻呢?大人读书几十载,如今还记得几分?”林锦婳毫不留情回他。
一旁的衙差们听得是目瞪口呆,头一次有女子把不守三从四德说得这样理直气壮的,还让人无法反驳。
他们看了看沉默不语站在林锦婳身侧的宁王,识趣的悄悄退下了,牢房瞬间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本王记得,袁大人乃是十年前中的进士,当年家中已有妻小,后为了攀龙附凤,才娶了如今的夫人。”他淡淡看着他:“如今本王能查到的消息,景王不可能查不到,并且本王与七小姐在此盘问久久不曾出去,景王会认为袁大人是在紧咬牙关受刑拷问,还是已经为了保命而和盘托出了呢?”
他这话一出,不止袁大人,就连林锦婳也惊讶,从事发到现在短短一日,他竟然连这都查清楚了!
“宁王殿下,你……”
“该说的尽早说,本王或许能设法保住你的家人。”袁大人已经暴露,以赵阚的性子,就算此番他放了袁大人出去,也会被人灭口。
袁大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看了看林锦婳和宁王,也不知该不该信他们了。
“我只问你一件事,朝中倾向景王的人,还有谁?”林锦婳问道。
袁大人听到这问题,面色白了几分:“下官便是知道,也绝不会说的,死也不说。”若是说了,袁家就真的完了。
林锦婳还要上前,赵怀琰却是拉住了她:“罢了。”说罢,又叫了衙差来:“袁大人的刑罚受了,送他回府。”
袁大人也愣了,却是怀疑看他:“王爷,你还想做什么?下官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
“本王只是想让你看清楚真相,也给其他人提个醒。”他淡淡说罢,看向林锦婳,林锦婳也明白过来,袁大人还活着从这里出去,赵阚也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袁大人就这样被带走,他仍旧没想明白为何他们会就这么轻易放了他。出了大理寺,他想也没想便道:“快,去绣楼!”
车夫狠狠抽了一下马鞭子,马儿便快速往绣楼而去。
赵怀琰看着不甘心的林锦婳,薄唇微微勾起:“你太心急。”
“我担心慢下去,事情会越来越不受控制。”她一想到暗处还有那么多敌人,便心有余悸。前世的梦魇依旧缠绕在她脑海里,夜夜都会梦见,那样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正当她陷入自己的思绪时,脸上一暖,赵怀琰的手不知何时轻轻替她撩起了耳际的发丝,扶着她清寒的脸:“前世是噩梦,已经过去了,那些事不会再发生的。”
林锦婳垂眸,没说话。
赵怀琰见她如此,只微微叹了口气:“德妃背后的势力,除了熊家,还有其他人,否则前世他们怎么可能那般轻易就得了皇位,便是父皇,也要顾忌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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