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慧忙笑道:“怎么会呢,不过今儿本是来寻德妃娘娘说说外头一桩趣事的,皇兄在,臣妹倒不好开口了。”
皇帝看她的眸光深了些,笑容也淡了,只道:“既然来了,便说罢,你的趣闻朕现在不听,过一会儿也只怕有人要传来。”
端慧见他似乎要猜到了一般,跟德妃对视一眼,面色均是一滞。
德妃忙让人引了她坐下,才道:“皇上既然来了,你就直说吧。”
端慧闻言,也点点头,添油加醋将林家外发生的那些事说了一遍:“下人来回禀的时候,我还不信,这世上哪有侄女儿要逼死自己的兄长,还要逼得自己大伯下跪,真是天理昭昭,她以为报不到她身上了么。”
德妃趁机道:“怎么可能,林小姐我见过,虽然心机深了些,却也不会做出这等事吧。”
端慧瞥了眼皇帝,才意味深长的摇摇头:“她这样做也就罢了,现在最紧要的是,百姓们都在传,是宁王殿下纵容她如此的,而且昨晚林府发生杀人案,好似也跟这林锦婳有关,官府的人却把跟林麓之素有恩怨的郑将军抓走了,听说今儿宁王亲自去坐镇审问,百姓们更以为宁王是替林锦婳出头的了,现在民间对宁王都是怨声载道的。”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当真如此?”
“臣妹还能骗皇上不成。”端慧认真的看着他道:“听闻那林惜腾被逼得撞得头破血流,林锦婳给他诊脉的时候,他竟是忽然浑身抽搐起来,而且最奇怪的是,昨晚那坏了名节的周氏,不知怎么赤身出现在了市集,丢尽颜面不说,还被疯狗活活咬死了……”端慧说起这里的时候,似乎都有些不忍:“就算她不守妇道,但这种死法,也实在太残忍了些,能下此等狠手的人,该有多狠毒。”她拿帕子捂着口鼻轻轻摇头叹息。
“皇上,这等情况,怕是要影响怀琰的声誉。阚儿因为名声毁了,至今还在普济寺,您众多皇子虽然也优秀,可像怀琰这般能干的可不多,若是百姓误以为这些都是他幕后纵容指使的,往后怕是有理也说不清。”德妃柔声对皇帝道。
皇帝不在乎别的,但这个儿子他还是在乎的,德妃说的没错,赵怀琰的确是众多皇子中最突出的一个,但不管这些事是否真的跟林锦婳有关,最起码端慧和德妃齐齐说这话,便是早有预谋。
他淡淡看了眼德妃,道:“你说的倒是没错,怀琰是个好孩子,阚儿在普济寺待了这么久,也可以回来了。”
他没继续说林锦婳怎么处置,端慧微微咬牙,直接道:“那皇兄,林锦婳怎么处置?毕竟这些事情就算不是她做的,也是因她而起,林家最近出了这样多的风波,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嫁给怀琰了,若是纵容下去,怕于皇家名声也有碍……”
“你倒是很顾及皇家名声。”皇帝冷淡看了她一眼。
德妃已经看出皇帝不太想处置林锦婳了,但他心里不可能没有芥蒂,忙想拦住端慧,却见端慧自得道:“臣妹自然顾及皇家名声。”
“那怎么不见你多为驸马生养几个子女?朕前儿才听说驸马最近病重,你非但不在家中料理,反而有这许多闲心来管别的事。”皇帝没好气道。
端慧见他竟是发怒,微微一怔,忙起身行礼:“皇兄,臣妹……”
“好了。”皇帝看也不愿再看她:“这么多年,你也闹过了,好好回去相夫教子。当年朕是看在驸马是个老实又有才的人,才将你许给他的,不想他最后恨朕做了这么个决定!”
端慧尴尬的站在原地,面色有几分羞红,却只暗暗咬着牙。
德妃看见这情况,忙笑道;“皇上,公主只是想与臣妾来说说的,没曾想你也在……”
“那朕在你这里就是多余了?”皇帝轻哼一声,直接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直接朝外走去:“摆驾回宫!”
德妃起身想追,但看皇帝已经走了,才微微白着脸坐在了榻上。
端慧眼眶微微有些发红,却越发讨厌起林锦婳了;“没曾想皇兄竟然会放过她!”
“不会的。”德妃虽然后悔又惹了皇帝不高兴,但她也还算了解皇帝,这么多疑的人,林家发生这样血淋淋的事,他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德妃猜的没错,皇帝才回到养心殿,便立即让人去召赵怀琰入宫了。
犹豫半晌,还是跟旁边的人吩咐道:“传朕口谕,林锦婳既然马上就要嫁给宁王为妃,念在她尚在孝期,便让她去长乐庵修行三个月,为大锦祈福!”
旁的公分闻言,有几分担心道:“皇上,宁王殿下十分中意这位林小姐,您这样做,会不会伤了殿下的心?”
“他是男子,哪有沉溺于儿女私情的道理?若真是如此,那朕就更留不得这妮子。”说罢,才寒声道:“前两日朕允了平西王的郡主袁绿衣去西南,传朕谕旨,册封林锦澄为二品威远将军,护送袁郡主一道去西南,待战事平定后再返回京城。”
“皇上……”公公有几分犹豫,胆怯道:“林将军已经贬为庶民,林家又发生这样多的事……”
“正因为林家发生这么多的事,才要早些把他们调离开,省的处在这些事里不可自拔。”皇帝拧眉说罢,才看着他:“你是朕的奴才还是林府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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