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只沉沉呼了口气;“这一点道长倒是没说错,想想曾经繁荣的林家,如今凋敝成如今的模样,跟她的确脱不了干系。”
江阳躬身应是:“此番皇上是送她去皇陵陪葬,名正言顺,想来百姓也不会说什么。”
“太子已经远去京城几十里,生死未卜,就算还活着,想赶回来救她,也是来不及了。”皇帝冷笑一声,只觉得有些困乏,道:“道长可炼制了新的丹药,朕有些乏了。”
“自然。”江阳恭谨的拿出一个红木匣子来,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黑色药丸,正散发着药材的清香。
皇帝立即拿过服下,不出半刻,人便觉得神清气爽浑身通透了。
他感慨的看了眼江阳,笑起来:“多亏了道长。”
“贫道能为天下百姓留住一位明君,乃是贫道的造化。”江阳浅笑道。
“那朕就赐你国师之名,再赐地百亩,为你建一座道观如何?”皇帝略带着几分试探道,对于寻常人来说,这诱惑已经是十分大了,但这位江阳道长却依旧十分冷静自持,只道:“皇上若是想嘉赏贫道,不若将这些化作米粮赐给百姓,贫道布衣清粥,已是满足。”
皇帝闻言,眼里怀疑消散不少,哈哈笑了起来:“好,那就如道长所说。”
江阳看着他面色红润的样子,眼角冷意一闪而过,不再多说。
安公公在殿外却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太子没死,那皇上怎么能以陪葬之名杀了太子妃呢?
他正惊讶时,身后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吓得他差点轻呼出声,直到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安公公在做什么?”
轩王看着他奇怪道。
安公公看是他,好歹松了口气,才道:“奴才等着伺候皇上呢,皇上正跟道长说话。您也知道,皇上如今操劳国事,不知疲累,奴才担心皇上的身子。”
轩王一听,心里一亮,便笑道:“我来给父皇请安,请公公通传一声吧。”
“是。”安公公连忙应下提步进去了。
皇帝看到他进来,眼神蓦地变寒了。
安公公被他看得浑身一冷,忙道:“皇上,轩王殿下求见。”
江阳也识趣的道:“贫道先回去炼制丹药。”
“嗯。”皇帝看他的眼神温和不少,江阳走时,还特意看了眼安公公,嘴角微扬,提步离去。
安公公不知他那笑是什么意思,但他看得出来,皇上对自己已经起了杀心,即便自己已经伺候了他一辈子,他依旧只拿自己当一条可有可无的狗。
江阳这番出了宫后,还未回到自己的殿,就见到乘着轿辇而来的心嫔。
他侧身让到一侧,但心嫔非但没过去,反而在他跟前停下了。
心嫔看了他一眼,才笑道:“道长若是不介意,能否给我也瞧瞧?最近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不安分,太医也没法子,我想,是不是有小鬼作祟。”
江阳看着她笑盈盈的样子,浅浅一笑:“自然。”
心嫔见他应下,松了口气,这才让人将自己放了下来,将宫女们全部打发到了甬道尽头处,能看到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道长可曾怕死?”心嫔直接道。
江阳只听她这开局一句话,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心嫔看他如此爽快,以为是能收买的,道:“既然如此,你可知道此番西南王要勤王的由头就是你?”
江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起来:“娘娘直说目的就是。”
心嫔看他一副早已知晓的表情,有些犹豫起来,景王让自己找他商谈,但现在看着,他并非油盐不进,但怎么总有一种早已掌控一切的感觉?
江阳看她不说话,开口道:“娘娘是想让贫道帮景王殿下,对吗?”
“你怎么知道?”
“娘娘的心思全写在了脸上,不过不知道娘娘要贫道怎么帮景王呢?”
“很简单。”心嫔看他提到了景王,猜测他八成也想投靠景王,直接道:“彻底坐实你这佞臣之名,让西南王能名正言顺杀进来。”
“娘娘的意思是……”
“跟皇上谏言,杀徐泊山!”
徐泊山在民间十分受拥戴,若是皇上无缘无故杀了他,百姓们必然认定他是受江阳蛊惑。
江阳想了想,倒是摇摇头:“这件事的周期未免太长,想来西南王已经迫不及待,贫道这儿倒是有个好法子。”
心嫔微微拧眉:“什么法子?”
“让太后削发为尼,立已故茵嫔为后,供奉皇陵。”江阳淡淡道。
心嫔听到这话,心中已是震惊不已了。历代削发为尼的要么是受罪的妃嫔,要么就是膝下无子的太妃,可太后膝下不但有子,而且这么多年吃斋念佛从未犯过错,皇上若是逼她削发为尼,是为不孝,而且立死了几十年的茵嫔为后,这不是魔怔了么?
但……
“这是个好办法,可皇上不一定会做。”心嫔担心道。
江阳看了看她的肚子,笑起来:“心嫔娘娘一定能有办法的。”说完,朝她微微行了礼,便提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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