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事,就是劳你去城东禾苗巷子十八号屋,跟屋里那人说一声,天儿要变了,慢些走路别摔了。”
黄大娘听这话说得暧昧,瞥了他一眼:“你不是背着亲家母养人儿了吧?”
方伯瞪了她一眼:“我什么秉性你不清楚。我现在出去不得,只能劳你今儿晚上回去的时候,想法子捎个信就行。”
黄大娘也不是小气人儿,闻言,自是点点头:“放心,我给你办妥。”
“还有,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方伯又叮嘱道。
“我办事素来妥当,你放了行吧。”黄大娘说完,转头又从房里拿了一个汤盅来给他,笑道:“今儿是乌鸡腿炖的汤,全须全尾的都在里头呢,你拿去吧。”
方伯也不客气,直接拿外袍一裹兜在了怀里去瞧林锦婳了。
到了外头,见不让进去了,才道:“这东西劳烦你们送进去吧。”方伯小心翼翼道。
守门的侍卫得了常青的吩咐,不让见外人,但吃的还是要送的。他们接下汤后,便送进去了。
隔着门缝方伯就瞧见了倒在墙角的人,一张脸烧的通红,额头沁着汗,看起来病的很重的样子。
林锦婳现在的确有些晕,不过是因为吃了常青送来的药丸的缘故,她少吃了两颗,所以还能勉强保持清醒。
瞧见正朝这儿张望的方伯,笑着朝他点点头,只等熬过这几天,寿宴开始,就是她逃走的时候。
夜里,黄大娘下了值后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也找到了地方把消息跟翠婶儿说了。
说完,还特意问了下:“你跟方老头,真的没什么吧?”
翠婶儿老脸一红,当即道:“您误会了,奴婢个方伯仅一面之缘。”
“这样啊。”
翠婶儿见她不是很相信,也顾不得许多了,只问道:“方伯怎么没亲自过来?”
“他说他出不来,许是七皇子让他留着伺候呢。”黄大娘说完,又朝屋子里头瞥了瞥,这才走了。
等她一走,翠婶儿左思右想,立即就去跟墨雪将这话说了。
客栈中。
墨雪听过翠婶儿的话,也知道林锦婳肯定是出事了。
“翠婶儿,你既能能跟着黄大娘联系上,能不能再让她帮个忙?“墨雪还不知道林锦婳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今晚她要再去瞧瞧,但既然方伯也出了事,有一个黄大娘做内应总好些。
翠婶儿一想到黄大娘怀疑自己一把年纪跟方伯有染时,就红了老脸,但一想到林锦婳对她的好,又咬咬牙点点头:“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去寻她。”
“好!”墨雪交代了一通后,才打发她走了,而后看着担忧不已的阿宝:“你今晚连夜搬去私宅,明儿一早就去卖身大户人家做奴才,下午就把自己赎出来把身份换了,而后便在私宅里等我就是。”
“好。”阿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不敢多说,但看她已经开始换衣服,有些担心:“雪姐姐,你要去七皇子府吗?”
“不去也得去了。”墨雪眉头微拧,换好黑衣后,提步便出去了。
七皇子府白日里热闹一日后,晚上终于安静了下来。每年七皇子的生辰宴都是办得最华丽热闹的,今年也不例外,只是收拾了一日,里里外外都已经能见到挂满的大红灯笼和搬运过来的新鲜花卉了。
墨雪小心趴在房顶,看着打着哈欠的巡逻侍卫走了后,才悄悄溜进了原本林锦婳该住的房间,但房间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了。
她皱眉,主子不在这里,难不成被七皇子给……
她不敢想,就听得房间隔壁传来神神道道的声音。
“菩萨啊,阿慕是个可怜孩子,你就大发慈悲救救她吧。”
方伯说完,又上了一炷香,烧了一些纸,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来,轻叹了口气。一转身,一个黑色人影忽然出现在了眼前,吓得他老人家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墨雪看他被吓成这样,忙道:“方才老伯所说的阿慕,可是慕白画?”她知道主子现在的化名。
方伯闻言,倒退两步;“你莫不是阿慕的人?”
“是。”
方伯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道:“那就好,你们赶紧想个法子把她接出去吧,她现在怀了孩子的女儿身已经被七皇子发现了,七皇子把她关在柴房,打算打掉她的孩子呢。”
“什么……”
“嘘!”方伯忙嘘声:“她周围都是护卫,你今晚是见不到她的,只能等寿宴那日。
墨雪看他是一心为了主子好,只轻轻上前道:“主子曾安排过,现在只需要稍稍改变一些计划,想要老伯帮点忙,可以吗?”
“什么忙?”
“等时机成熟,帮我放一把火。”
墨雪目光微冷,现在只能兵行险招,把主子捞出来再说了,否则迟了一步,肚子里的孩子真的被打掉了可就惨了。
方伯犹豫的看了她一眼:“能万无一失吗?”
“能。”墨雪保证道,
方伯见她信誓旦旦,又实在可怜林锦婳,到底点了点头。
一日过去,林锦婳的烧已经退了,但她睡到半夜时,就知道长孙祁烨就站在自己眼前,她也懒得睁眼,继续假装沉睡,直到他离开,她才缓缓睁开眼睛,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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