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到微薄夜色下他藏着笑意的凤眸,心里松了口气,才终于道:“王爷身上的伤好了?”
“嗯。”赵怀琰藏起另一只手上的伤口,从见过林将军,吃了慕容尘的药后,越发思念如狂,便彻夜骑马赶了回来,手因为长时间勒住缰绳,早有了裂开的血痕。
林锦婳听到这话,暗暗松了口气,却也不知道为何松这口气,难道是因为担心他一死,自己就没大腿可抱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林锦婳这样安慰着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准备邀请他先坐下说话,哪知这人的手直接搭上她的腰将人揽到了怀里才舒服的坐在了凳子上:“思卿如狂。”
淡淡一句,在夜里轻的好似风一吹就要散了,可偏偏直直闯入了林锦婳冰封的心里。
她怔了怔,有些木道:“王爷又中了媚毒?”
赵怀琰薄凉的嘴角淡淡勾起一丝丝笑意,他淡淡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不做什么也觉得心满意足了,奈何林锦婳觉得不自在,扭了扭想要下去,这一来二去,他身体里的火苗嗖的一下窜成了大火。
“别再动了……”赵怀琰有几分隐忍看她:“乖……”
林锦婳是知晓人事的,此刻感觉衣服下有什么东西顶了起来,当即觉得这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尴尬的凝结了。
她分毫不敢动,眼睛都不敢眨,脑子里慌乱的转着要找话打破这尴尬,道:“王爷此番是去做什么了?”
“剿匪。”他好心情的看着此刻身上一动不敢动的人,想起前世自己求而不得的痛苦,心里竟有几分痛快。
林锦婳知道他寡言少语,只能搜肠刮肚的找话说,可七零八落说了半晌,底下的勇敢好似一点儿也没有退场的意思。
赵怀琰听她一边拼命找话说,一边借着微弱的光细细打量她。前世也曾近距离看过她,她嫁给赵阚那一日,不小心跌落在了自己怀中,她惊惶的好似一只受惊了的兔子,自己却看到她红色盖头下雪白细腻的肌肤和那双盈盈水润的眸子。几日不见,身子好似也养好了些,胸前鼓起小包,倒有了几分女人味儿。
他越想,心里的邪火就越盛。
林锦婳说的口干舌燥,就差没说她昨儿吃了什么菜了,忽然听得他道:“别急,时候还长,以后慢慢说。”
林锦婳微微一顿,对于她们之间的婚约也有了几分正视。
她忽然冷静下来,淡淡看着他:“王爷说的前世,记得多少?”
“不多,与你相关的都记得,与你不相关的皆不知。”他的确没有梦到其他的,但唯有她也足够了。他记得前世她死时,他将她的骨灰偷来,放在了自己的棺椁之中,却不想这前世的缘分,今生当真成了。
林锦婳望着他深深看向自己的眸子,心蓦地狂跳了一下。
她捂着心口怔了一下,抬眼看他:“若是如此,王爷可知道我今生要做什么?”
“知道。”
林锦婳垂下眸子,他即是知道,便该知道自己会不择手段报仇,做一个满腹心机的恶毒之人……
她还未想完,手便那温热的手拉住:“我帮你。生同裘,死同穴。”
林锦婳默然,她不了解赵怀琰,也知他没撒谎,他若别有用意利用自己,完全没有理由。前世的他即便有皇后这个助力也从未想过夺位,今生更不会想到要利用自己去做这件事。可是爱吗?她有些恍惚,前世因爱而被骗的经历太过惨痛,让她不敢一步迈过去,将一颗心毫无保留的送出去。
赵怀琰理解她的犹豫:“时间还长。”总有时间来证明。
两人就这样坐着,到了清晨赵怀琰决定要回去洗个凉水澡,临走时还特意看着她眸光深深道:“外人的话,别信,信我。”
林锦婳眉梢微挑,他指的是赵阚说他不能入道一事?
“嗯。”她已经见证过,不会不信的。
赵怀琰并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她嘴角藏着邪气的笑意,倒也不戳破,转身离开了。
他是走了,林锦婳却是整个背都僵了,一夜没敢乱动,她现在浑身都酸疼的厉害,倒在床上蒙进被子里便睡了起来,直到下午二夫人来请,说族长和族里的两个哥哥要见她。
采儿跟杨妈妈都服侍在侧,白兰身子好了不少,也急急要来跟前伺候,小屋子一下子就热闹了。
采儿挑了上次赵怀琰送来的素色锦衣,笑道:“小姐穿这件吧。”好歹也让那些狮子大开口的人知道小姐还是有宁王护着的。
林锦婳看穿她的小心思却是摇摇头,那些人如吸血虫一般,若是知道还有赵怀琰相助,只怕会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她挑了件稍显旧色的衣裳,首饰也只用了寻常的,便领着杨妈妈和采儿去了。
前院花厅里,林紫苏坐在下首靠前的位置,因为族里来的这两个所谓的表哥一双眼珠子一直落在她身上,其中一个做书生打扮的还好,另一个便是毫无规矩的翘着二郎腿咬着酥饼贼溜溜的上下打量着她。
林锦婳一到,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忙道:“这位便是七妹妹锦婳。”
林锦婳眼角淡淡睨了那两个陌生男子一眼,书生打扮的一身蓝色长袍,长得还算周正,眼角眉梢却透着遮掩的算计,而另一个则是生的五大三粗面貌丑陋,跟首座的老族长十分相像,一双眼珠子从她入门开始便从上至下极猥琐的打量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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