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何苦……”
“传信给江太后,让她加快攻打锦朝,否则,西夏危矣。”他浅浅一下,抬手去拔出手臂上的银针,但每拔一根,都是钻心的疼,直到拔完最后一根,他才终于无力的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脸惨白的厉害,就连呼吸也纤弱的几乎察觉不到。若不是清幽早就熟悉,只怕都要以为他已经活不成了。
他镇定的转身洗了冷毛巾来,敷在他的手臂上,直到他缓缓清醒过来,才上前扶起他往外而去。
朗月炎当夜的确是要杀了朗月梦,但他没想到人才到朗月梦的府上,才知道她被朗月寒给接去了。
“朗月寒就知道坏我好事!”听到刺客的回报,他愤怒不已。
“王爷,这个七王爷从回咱们南疆开始,就没办过一件好事,咱们还要留他吗?”
“那也要能除得去啊!”朗月炎更加不甘心了,明明是个野人而已,没想到关键时刻脑子还很好使,想要谋杀他根本没有机会。
想罢,他只得道:“罢了,本想借此事打击徐家,也挑起百姓对赵怀琰的不满,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暂且就留他们多活几日,听闻最近齐国打算偷袭锦朝?”
“是,说是让皇后暂未回的父兄直接走边关,趁其不备杀入锦朝。锦朝边关之处本就与我朝相连接,等到时候林麓之再夺下城池,那齐国的版图便扩大了不少,侵吞锦朝也是必然之事。”一侧的人道。
“哼,赵怀琰还真以为以他现在的兵力能跟锦朝对抗么?”朗月炎冷声说罢,立即叫人把消息送去了锦朝。
赵阚接到他传来的密信时,人已经到了京城了。
即便前线战事连连,但京城的权贵们依旧是纸醉金迷,京城繁华不减。
对于西夏一战,他算是战胜了,所以回京之后,仍有不少百姓相迎,赵阚以前的恶名也从此洗干净,变成了如今能干又贤能的太子了。
回京后,他直奔皇帝的养心殿。
养心殿中,皇帝早已病重到很难起身的地步,瞧见他回来,冷哼一声:“给朕跪下!”
“皇上,太子才刚刚凯旋……”贵喜还想劝劝,却被皇帝直接给瞪了出去。
赵阚浅笑:“父皇要儿臣跪,儿臣岂有不跪之礼?”说罢,睨了眼殿里的宫人,淡笑道:“都出去候着。”
宫人们立即应声退下了。
皇帝面色更沉:“都给朕站住,谁让你们出去的,站住!”
可没人听他的,就连贵喜都自觉退出去了,皇帝的恐慌袭上心头,看着面前的赵阚警惕又慌张:“你做了什么?你难道要谋反不成?”
“儿臣怎么敢谋反呢?毕竟上一次可是付出了一条胳膊的代价,若不是我四处躲藏,这条命怕也没了。”赵阚浅笑,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龙案前,铺开一张空白圣旨开始写了起来。
“来人!”皇帝怒喝出声,文渊终于带着暗卫们冲进来将赵阚团团包围了。
赵阚却很镇定,一面写,一面道:“文渊,你今日敢杀了本宫么?”
“只要皇上有令,臣绝不违背。”文渊寒声道。
赵阚讽刺轻笑,转身拿起放在一侧的玉玺,重重给他自己拟的圣旨盖了章,才道:“现在父皇已经要颁发退位让贤的诏书了,你若是执意要杀本宫,就是谋逆。”
赵阚的话说的不重,但字字似乎都藏着杀机。
文渊犹豫了。
他们禁卫军要效忠的是皇帝,可现在的皇帝行将枯朽,而赵阚很快就会是下一个皇帝。
他沉默的看看床上的皇帝,再看看赵阚,面色微沉。
皇帝怒道:“文渊,你在做什么,快把他抓起来!”他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传来。
赵阚看着不动的文渊,浅浅笑起来,提步走到皇帝跟前,稳稳跪下,俯身行了叩首礼,而后才道:“父皇若是认可这张诏书,您往后还是尊贵的太上皇,住在这紫禁城里;若是您不认可,您就要驾崩了。”
皇帝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看着站在一侧默不出声的文渊,心如死灰。
“你是要谋反……”
“父皇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赵阚抬眼浅笑。他一开始就是要谋反的,皇帝不过是没有可利用的人去对付赵怀琰了,才一步一步让自己成为了今日的太子,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皇帝心里仿佛憋闷了一口气,出不来进不去,直憋得他脸色发紫,瞪着眼睛就晕了过去。
赵阚很镇定的转过头看着文渊:“圣旨就劳你去传达了。”
文渊手心微紧,看了看老皇帝,再看看桌案上的圣旨,规规矩矩朝他行了礼,便去传旨了。
圣旨一传,文武百官均是不信,却唯独侯在底下的如今的一品大臣蒋青书率先走了出来,跪在地上大声唤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见他如此,也不敢落后,立即跪了下来跟着呼喊。
赵阚瞥了眼地上的蒋青书,再看着巍峨皇城,笑起来,这锦朝的江山,终于是他赵阚的了!
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加重赋税,并抄了好几个平素最有钱的大臣的家,虽然定的是莫须有的罪名,但吓得不少的大臣纷纷以‘捐赠’的形式来保命,都交出了大半的家产,原本空虚的国库,一下子就丰盈起来,赵阚也亲派了大将去迎击此番攻打来的林麓之父子,并使人去联系蛮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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