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臣等是担心皇上的身体。”
林锦婳轻哼一声,懒得与他们纠缠,自己提步往里而去,脚步并不算着急,那些个大臣们原本并未将她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女子放在眼里,但现在瞧她这阵势,半点也不敢疏忽了。
林锦婳自己就是大夫,外人也都知道,最起码她不能表现出怀琰重病的样子,不然现在才将将安定下来的局面,怕是又要起争端。
她进了里间后,才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了亲近之人在身边,才上前去探了赵怀琰的脉。
脉象紊乱,之前未曾察觉的毒现在好似又有了。
林锦婳看着他眉心些微的黑色,微微皱眉,让人拿出银针和蛊虫,再一次用以前的方法开始逼出这些毒素了,只是不知这一次他要睡多久。
等逼出肉眼可见的毒之后,赵怀琰的神色又变得正常起来,呼吸均匀,却看不出要醒来的痕迹。
高禀站在一侧,关切道:“娘娘,皇上何时能醒?”
“不知。”林锦婳手心暗暗紧握,当初弦月给他下的毒到底是什么?之前衾息留下的药方,能治他的失忆之症,却没有治疗这毒的……
高禀知道她定是比自己更加担心,也不再问了,只心里默默祈祷着他能早些醒来。
林锦婳一直守在这里,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他已经好些时日不曾歇好了,每日都是处理不完的奏章和底下各怀鬼胎的大臣,每日还不知背负着多大的压力。
“娘娘……”高禀还是忍不住道。
“到底何事?”林锦婳看他欲言又止,直接问道。
“是当初被关入大牢的朗月炎,您可还记得?”高禀道。
林锦婳自然记得这个事儿精,点点头:“他怎么了?当初的事查出来,就算不杀他,也要关他一辈子了吧。”
“可他手里还有一封免死令牌,现在他要求出大牢,恢复五王爷的爵位。”高禀道。
“免死令牌……”林锦婳想着这些动作好似是一起出现的,就觉得背后有人在盘算着什么。
她看着沉睡的人,想了想,道:“放他出来,找个理由再把他抓进去。”
高禀微微一怔,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栽赃抓人?
“没明白?”林锦婳侧身问他。
“明白,属下这就去办。”
“此人心术不正,留他在外面只会惹是生非,倒不如先把他关在大牢。”若是朗月炎换个时间来说,她可能还顾及着南疆投降一事,放他一马,但他偏偏要现在出来,一瞧便是有问题。
高禀应下,很快就去办了。
大牢中,朗月炎出来时,还十分的得意,出门就踹了那平素看着他的衙役一脚。
“本王也是尔等宵小敢轻视的,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们,这大牢是困不住本王的,怎么样?”朗月炎得意的又推了把那衙役。
那衙役咬着牙忍着气,只想着赶紧把这位爷送走,哪知朗月炎竟是嚣张起来,一路走一路将大牢内的凳子也踢翻了,烛台也推倒了,碍眼的衙役他全部讽刺打骂了一顿,这才耀武扬威的从府衙出来了。
他还是第一次来京城,没想到如今来,居然是坐着囚车来的。
他出了门后,很快便有他的人捧了干净的衣服,赶了华丽的大马车来接,他这才朝着府衙大门口啐了一声,上马车去了。
不过这马车没走多远,就迎面撞上了个赶着牛车进城的百姓。
那百姓当即倒在地上抽起了羊角风,地上一大滩的血更是瞩目。
跟着朗月炎的侍从还来不及执意为何这人倒在地上就流出这么大一滩血,便见朗月炎自己就骂了起来。
“晦气!”他看到只是个小老百姓,冷哼一声,便要让人赶着马车轧过去,哪知马车还没赶过去,方才那些府衙的人就追出来了。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如今的京兆尹是个年轻的官,年轻气盛,直接便怒道。
朗月炎怔住,忙道:“你们疯了不成,本王又不是故意撞他……”
“五王爷,杀人偿命,您该庆幸还好人没死,不过天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怪不得下官了,请您再跟下官回大牢去吧,您住了许久的牢房,下官还给您留着。”京兆尹冷淡道。
旁边围观的百姓们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被朗月炎出来打骂过的衙役们也很不客气,上前便把他扯下了马车。
五王爷又如何,到了官府的地界,还能越过了官府去?而且这京城,谁还会帮他。
朗月炎一张脸都绿了,简直要被官府的人活活气死。
等被扔回了大牢,身上那身好衣裳也被扒走了,重新穿上了他满是臭汗的囚服。
“你们混账,你们算计我!”朗月炎终于反应过来,朝外大喊,但府衙却没人理他了。
府衙前院,京兆尹给面前的高侍卫行了礼:“已经办好了,您放心,他在里面一定会学乖的。”
“辛苦大人了。不要他死,但每日稀饭馒头给一顿就好了,大齐的粮食不养他这等人。”高禀道。
“是。”京兆尹连忙应下,等瞧见他走了,才心生感慨,皇后娘娘曾还说自己不善尔虞我诈,如今小小计策,就把要翻盘的朗月炎重新押回了大牢,利落又干净,让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这等手段,还说不善尔虞我诈,若是朝中谁还跟她过不去,怕就是真的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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