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小就知道害羞了。”阿奴眉梢微挑,转过头看着长孙玄隐,道:“你要是死了,留下这么个拖油瓶给我,能有什么用。”
“你欠我一命,就当是还给他。”长孙玄隐浅浅笑罢,起了身来。
不过他似乎更瘦了,穿上墨色的长衫后,衣襟内都仿佛空的,风一吹来,阿奴都以为他此刻就要羽化成仙了去。
阿奴跟在他身后,道:“你要去见辛夷?”
“嗯。”
“还见她做什么,她约莫巴不得你死呢。”阿奴不解。
长孙玄隐笑笑,未曾与她解释什么,直接提步出去了。
今日太阳出来了,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热了,好像几场大雨过去,秋季就要来了一般。
离开时,他还停下脚步,看了看这碧蓝的天空和那挂在上面柔白如雪的云,浅笑:“今日天气真好。”
“师父……”苦莲看到他眼底流露出的悲伤,也跟着难过起来。
“走吧。这些事,该结束了。”长孙玄隐说罢,终于收回了目光,遥遥看着远方,那是曾经小镇的地方,只可惜,这样的世外桃源,也没能洗清他身上的罪恶。
他这一生都在谋算人心,害死了所有亲近他的人。
长孙玄隐想到这里,想起因他而死的人,嘴角淡淡扬起,忍住喉头的腥甜,终于上了马车,再不多提。
远处,长孙祁烨正在跟着林枕溪一道往前赶,只不过林枕溪的方向感不太好。
几人坐在马车上,留在了十字路口,犹豫起来。
“他们说大齐都城在西南边,这里那边是西南边。”林枕溪问着沫沫。
沫沫的大眼睛眨巴眨巴,道:“小姐,要不咱们掷骰子决定吧。”
林枕溪一听,嘿嘿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傻孩子,掷骰子,咱们也没骰子啊。”
长孙祁烨:“……”
他看了看,指了一个方向:“往这儿走。”
“哇,铁牛,你怎么知道的!”林枕溪崇拜看他。
“直觉。”长孙祁烨看着她道。
林枕溪闻言,大眼睛眨巴眨巴:“那我直觉是那个方向怎么办?”
长孙祁烨朝她指的方向看了眼,才道:“那是我们方才来的方向。”
林枕溪轻咳两声,沫沫凑过来道:“小姐,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咱们信他,还不如信骰子呢。”
“既如此……”林枕溪看了看不苟言笑的长孙祁烨,道:“我们原路折返,再找个人问问吧。”
“好主意!”
主仆两拿定主意,直接调转马车便回去了。
长孙祁烨:“……”
不过他也不急,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只等着能慢慢恢复,至于去哪儿都无所谓。
只是他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正等着她去办一样,可是是什么事呢?
京城。
这几日已经肃清了不少势力,而凌莫那里进攻番邦,更是势如破竹,在最后要歼灭番邦之际,北燕终于插手,瞬间大齐跟番邦之间的纷争,便变成了大齐跟北燕邦交之事。
北燕乃是几代的强国,虽然如今不比以前,但这么多年积蓄下来的家底却比大齐丰厚多了。
大齐乃是三国合并,这一年以来,国库的银子极大一部分都用在了百姓身上,对付周边小打小闹的粮草尚有多余,如若跟北燕开战,不能在短期内打赢的话,就会因为粮草短缺而处于弱势,到时候对大齐的影响是可想而知的。
林锦婳在后宫,见到许久不见的人回来时,笑笑:“许久不见你消息了。”
“自从在西夏跟娘娘分别后,我便去了北燕,顺道在北燕做了下生意。”张晓芳说完,才看了眼身边的女子,那女子立即上前来行了礼:“民女曲歌,见过娘娘。”
张晓芳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跟林锦婳道:“娘娘,再过几日,我便要回老家去了,这段时日,一应事务都是曲歌在随我处置,她的能力不比我差。”说完,曲歌呈上一个半个手臂高的盒子来。
墨雪见状,上前接过并打开,才打开,便看到了里面放满的全是各大钱庄的银票,摆在面上面额最小的也是千两一张的,若是这样大一个盒子,全部放满一千两一张的银票,价值少说也有大几十万两了。
张晓芳趁机道:“这是这些年铺子赚下的一部分银子,我一切遵照娘娘吩咐,大部分用作周转,未曾带来,若是娘娘急需用钱,可以让曲歌将钱全部拿过来,或是将铺子也卖了,凑个百万两也不是问题。”
饶是墨雪都震惊的看她,原本以为她一个女子,再有经商的本事,一年有个十几万也了不得了,如今开口便是上百万两……
曲歌在一侧压抑住激动笑道:“芳姐姐本事大,民女只学到一些,但愿意为娘娘赴汤蹈火。”这位娘娘的传奇故事她是听过的,而且如今看到,娘娘浑身都似发着光一般。就是不要她去做生意,留她在身边当牛做马她都是愿意的。
林锦婳相信张晓芳看人的能力,再看曲歌,虽有商人的精明,但身上那份冲动现在都要藏不住了,她也是勉强能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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