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女尊)_君薄宴【完结】(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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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追眯了眯眼睛,拍了拍手站了起来,“急什么,难不成她还能一朝一夕之间翻了天去?”说罢,她忽而仰头看了眼天,“这几日怕还要下雨,让人把堤坝盯好了。”

  十六点头称是,沈追起身往回走去,“大抵林劝也该查出些眉目来了。”

  林劝这几日掘地三尺地找秦文岭留下的东西,只可惜这人走的日子长了些,旧宅已经给了别人。林劝带着搜查令翻找了些旧物,果真时可以算得上是一贫如洗。秦家当家人如今是秦文岭的妹妹秦文峰,秦文峰如今年纪刚刚四十出头,鬓发却已经灰白,听闻有人查秦文岭,脸上的厌恶竟藏都藏不住。

  “大人问这罪人做什么,她早已与我秦家,没有半分关系。”

  林劝只觉得奇怪,多少这两人是血脉亲缘,怎么连一点情谊都不剩,秦文峰看出来林劝的想法,摆了摆手道,“大人也不必奇怪,我秦家世代清廉,好歹也是个书香世家,如今只出了这一个败类,实在是有辱门楣。”

  林劝在书房中起身转了转,果真书架上都是地方县志,四书五经。“你如何确定那事情是真的呢?”

  秦文峰听见这话,忽然脸上的厌恶像是烟雾一样褪去了,留下的只剩下一层难以言说的悲哀,“秦文岭不会说谎,我去问过她。只是有风声的时候,我就登门拜访了,我问她是不是,她没说话,我就知道她默认了。”

  林劝皱了皱眉,“那之后,她还找过你么?”

  秦文峰垂下了眼睛,“找过,那时候她一身布衣来寻我,他要我帮她照顾她的义子。”

  林劝却不放过秦文峰,“还说了什么?”

  秦文峰咬了咬牙,“一个账本,秦文岭要我收下一个拓印的账本。”

  林劝只觉得眉心跳了跳,“什么时候?”

  秦文峰回忆了一会,“九月七日。”

  林劝只觉得一切都对上了,九月七日就是秦文岭被捕的日子,忽而她又想起了什么,“那她的义子呢?”

  秦文峰有些愧疚,“等她出事以后,我命人将那孩子带回来过,可没等几天,她就跑了。”

  林劝神色冷了下来,“多谢配合,本官就先走了。”

  秦文峰忽而坐直了身体,目光中似乎带了些难以察觉的急切,“大人!”

  林劝回头看她,秦文峰一字一句像是咬牙切齿那样,“她是不是,被冤枉的?”林劝见过无数个这样的目光,像是爱极了,也像是恨极了,更像是愧疚极了。

  她摇了摇头,“若是有结果,自然知会你。”

  林劝径直回了沈追住处,跑得太快,颇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的确有个账本!”

  沈追抬头,摩挲着杯子沿,“那账本果真是有的,若是不再府中,也不在秦家,就只能在她身上了。”

  林劝干脆坐了下来,猛灌一口冷水,“可她的尸身怕是乱葬岗都找不到了。”

  沈追摇了摇头,“她必定还是藏起来了,你且放心,走去她当年呆过的牢房看看。”

  林劝点头,“就在城西。”

  城西的老县衙有些年头了,去年忽然被人翻修了一下,虽然众人都觉得多此一举,可毕竟上面的命令,这些人只好照办。此时沈追站在牢中,仔细得看了过去,拨开了脚下的稻草,倒也没什么让人难以忍受的异味,她蹲下身来,忽然发现墙角有一处不平整的地方,沈追伸手掰了一下那块墙皮,没想到竟然掰下来了,里面露出一个昏黄的纸片。

  找到了。

  沈追将那一沓纸摊开按顺序放在桌子上,当年拿着它的人一定十分用心,纸上还有已经犯黑的血迹。那人小心地将账本一页一页撕开,塞进了墙壁的缝隙里,过了几年正巧赶上翻修,这些纸张就被封进了墙壁里,免于被毁去。

  沈追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那是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偷个懒,晚安大家。

  第50章 五十

  那封信没有署名,字迹工工整整,纸已经陈旧泛黄,墨色有些地方,已经被晕染得不成样子。

  林劝将散落的纸按照顺序细细整理,就着昏暗的烛光细细地看。沈追就将那张信纸铺平在了桌上,其实那封信也不长,只寥寥几行字。

  “秦某一介书生,九死不悔,惟平生三恨,一恨未能将流民案凶手缉拿,愧对一身官服;二恨一身污名,累及秦家世代忠臣;三恨膝下一幼子,愧为人母。流民尸骨埋于城东三十里锦里林,冤魂累累,岭愿以七尺之躯换青天白日。十年来,深恩尽负,死生师友,罪孽深重,不必入土。”

  沈追合上了这张信纸,烛光将她的脸照得有些昏黄。沈追无声地抬起了头,冤魂累累,又何止这些。她仿佛透过烛光看见那个面容消瘦的中年女子,蹲在牢中,用受尽酷刑的鲜血淋漓的手,将这性命攸关的东西藏好。她那日去寻秦文峰,大抵是想要妹妹看在血脉同源的份上,照应一下她的身后事,秦文岭无夫无子,唯独一个义子放不下心来。秦文峰与秦文岭是至亲姐妹,她一个人在黑暗中独行,必然知道这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谁,不然何至于落得这样的下场。她也不忍让秦家跟着她下水,秦文岭必然是早早猜到了秦文峰不会答应她,只是做给外人看的,秦家与她恩断义绝。至此,秦大人众叛亲离,连尸骨都无人收敛,死后连个供奉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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