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女尊)_君薄宴【完结】(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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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四年没白费,那家店时常有些熟面孔出现,沈追心里留意着,让人去追查,结果发现这店是林家的暗桩,可那领头之人却在进了林家的门之后,转身改头换面摸进了安平王府中。

  林劝跟这事没关系,沈追沉默了一会,忽而抬头看了一眼林劝,林劝竟像是从沈追眼中读出了她要说的话,低声道,“林家的?”

  沈追忽而有些不忍,林劝看不惯林家做派,拼了命的将自己从那摊淤泥中□□,可怎么能呢?从出生那一刻开始,她便与林家挂了勾,脱不了干系。沈追甚少有想要安慰别人的时候,她垂了垂眼睛,“你不用那么担心,就算揪出来,林家也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

  林劝忽而攥紧了手中的杯子,将它往地上摔得粉碎。沈追无言地想道:这可算在皇亲国戚跟前失仪了。林劝在粉碎声之后忽而站了起来,将两只手撑在窗台上,肩颈塌成一条线。

  沈追没说话,她知道林劝需要平静一下。半晌,林劝涩声开口,“摘干净?推给那店主还是推给别人?”

  忽而她转头目光如炬,“林家的账本我多年丢给二姨他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沈追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林家的事情,林大人自己看着办吧,所幸此时朝廷的救济已经到了,秦文岭的案子也搞清楚了。”

  林劝看着那不远处的青竹,“林家,安平侯,那他们呢?”

  沈追也看向那青葱的竹子,话语间却带着难以忽视的森冷,“该罚的,一个也跑不了。”

  白从鹤这几日心惊肉跳,忙里忙外,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眉目间隐约竟然看出了一些棱角,沈追找到她时,她正在水中帮忙,脏地像个泥鳅。

  “白大人,孤有要事找你商量。”

  白从鹤愣了一下,抹了把自己的脸答应道,“来了殿下!”心中有些认命的释然,却也不好意思这么一身去见庆安侯,“殿下等我收拾一下。”

  沈追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等到她收拾干净,沈追已经在前厅等着了,身边站着秦楠,秦楠收拾干净以后,看起来是个十分白净的孩子,眼神却狠得像个小狼。沈追与秦楠独自呆着的时候,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相似的一双眼,等到反应过来,沈追不由笑了笑,该回去了。

  “殿下有何吩咐?”

  沈追将账本扔在她跟前,“自己看,看不懂去找个师爷,将孤标红的那几个店抄了。”

  白从鹤慌忙地将账本接住,然后愣了一下,“都抄了吗?”

  沈追颇有些不耐烦道,“抄,白纸黑字的谁敢有异议?”

  这些店家多半是当地豪强,白从鹤刚刚上任的时候,被老师嘱咐过很多次要留心,她果真是没什么本事,到如今才等来庆安侯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沈追见白从鹤看完了账本,才慢悠悠地说的第二件事,“秦文岭的尸首在何处?”

  秦楠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死死地盯着白从鹤。

  白从鹤的动作忽然僵住了,沈追补充道,“乱葬岗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也不是什么都想去的,白大人大可放心,孤与林大人才查明秦大人是被冤枉的,这账本就是她死前藏起来的,若是能找到尸首,最好不过了,迟来的入土为安,总该给秦大人补上。”

  白从鹤忽然眨了眨眼,落下两行泪来,隐没在地毯中忽而消失不见,继而白从鹤叩首,“多谢庆安殿下为恩师正名。”

  沈追的手忽然顿了顿,“你不是与林劝是同窗么?”

  白从鹤起身跪直身体,“下官不过是与林大人有一年同窗之情罢了,未曾入名师门下,下官不是读书的料,最后秦大人看我可怜,收了做徒弟,待我如亲姐。秦大人下狱,下官拼死都能见恩师一面,只能替恩师收敛尸骨。”

  秦楠在一旁眼神空洞的可怕,却已经流不出眼泪了。沈追让人将秦楠带了出去,将白从鹤扶起来,“那你是如何当了这太守?”

  白从鹤抹了抹眼睛,“恩师身死后,我去祭拜,远远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坟边,走进了才看见竟是宁阁老。”

  沈追的手忽而攥紧了玉佩,“然后呢?”

  “宁阁老只问我可想给恩师报仇,我点了点头,她打量了我一会,就走了。”

  沈追的脸被阴影挡住了一半,显得五官更加深邃,像是将自己藏进了什么看不见的地方,“你出去吧。”

  秦文岭是个硬骨头,宁海言拦不住她,有些人就是这样,明知道是一条死路,却仍然撞破南墙地走下去,宁折不弯。没了秦文岭,平川这地方还得要一个藏得住的人来看着。不能有什么翻得起浪来的本事,也不能同流合污,白从鹤最合适不过来。

  沈追忽而闭了闭眼,那被人为破坏的堤坝,刻意提拔上来的白从鹤,显而易见的明字令,再明显不过了,宁海言不是站在了安平王身边么?她已经老了,再等几年新皇上位,安安心心地隐退不好么,非要伸出这么一双枯朽的手,将这满地暗疮桶到她眼前来,她为了拔掉安平王,不惜毁坏堤坝,当个罪人么?沈追捂了捂眼睛,四年前,也许更早,她便将棋子一步一步放好,只等着小庆安侯从深渊里爬回来,沈追抬头,天光破晓,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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