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笙的心口一凛,直觉告诉她晋宁与这群子人的关系决计不会那么简单。然,她没问:“现在怎么办?我不能总在这里耗时间,我娘还在宋府里头。”
出来的时间越长,暴露的机会越大,她娘就越危险。那程氏看不惯她们,由来已久。
晋宁的伤口看着有些吓人,然皆是些皮外伤。是以,虽还起不得身,可到今天他的伤口隐隐有些结痂的趋势。“无妨,明天一过,我们便能离开。”
“明天?”令笙不解,“为何是明天?”
还有,这些人去而复返,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难道只是去溜溜弯嘛?可看晋宁的模样,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晋宁冷笑,“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目的就是让我们自投罗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令笙的错觉,她闻到了晋宁语气飘荡着丝丝的杀意。自投罗网?这么说来,他们此番动作纯粹只是障眼法?!
离开,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那再回来,估摸着是想给他们一种精神上的压力。一张一弛间,将人的逼入险境。这般也是在变相的告诉令笙,他们已然发现这间客栈有问题。若不尽快离开,被抓住只是迟早的事情。
急则容易生错,令笙甫一听到这个消息,迸进脑海的头一个念头就是赶紧离开。
然,这些人早已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只怕一有动作就会万劫不复。
令笙缓缓在床边坐下,听见晋宁又道:“但他们并不知晓我是否真的藏在这里。”
令笙一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他们是在广撒网,多捕鱼?”
晋宁点头:“不错,等明日一过,他们在这里找不到我,自会离开。”
原来如此,他们并不确定晋宁是否真的在这里,但却还是在临走前设下陷阱,以防万一。这样的心思,委实是谨慎的可怕。
想通这点,令笙的汗毛情不自禁的竖了起来。晋宁面对的,究竟是一群怎样令人恐惧的人?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了一阵乒里乓啷的喧嚣声。令笙与晋宁对看了一眼,立马起身出去。
只见住在他们隔壁的一个商人,正招呼着他的伙计收拾东西。看那模样,是想趁着天未黑之前出城。
白白许是听见了动静,她惯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也出来看个新鲜。见令笙站在不远处,忙屁颠屁颠的凑将过来。
“公子,你感觉如何?”
令笙诧异,“什么感觉如何?”
白白揶揄的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又往闭上的房门看了眼,在她耳边轻声说:“就是里边这位啊,公子您不是一向垂涎于大昭四公子的美色吗?如今你同晋宁公子每日处在一起,就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令笙白了她一眼,将她推远了些,“放屁,我们能有什么事!你家公子我是那种见!色!眼!开!的人吗?”
白白眉毛一挑,轻飘飘的说道:“也不知前些日,是谁做梦都在喊人家的名字。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她那“啊”之一字拖的老长老长,生怕令笙听不见似得。
令笙一口老血堵在喉咙里,吐不出吞不下,差点儿没给噎死。“你若再胡说八道,就别想吃老刘家的酱肘子了!”
一听是老刘家的酱肘子,白白顿时怂了下来,“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令笙懒得理她,朝庭前看去,见那个商人也看着她,朝她点了点头。令笙回了个礼,高声道:“将将雨歇,公子您就要上路?”
那客商没想到令笙会与他说话,愣了片刻,一脸幸福的笑道:“承蒙公子相问,拙荆昨日来信,道是给我生了个大小子。我这等的心急,倒不如早早回去。”
令笙敛眸,继续道:“道路泥泞,恐不好走。看这样子,明日定然还会有雨。公子何不多等两日?”
那样子朝令笙深深行了一礼,然脸色却丝毫不为所动,“多谢公子好意,我实在是等不了了。”
说完,又朝她行了一礼,领着四五个伙计朝客栈外走去。
令笙知晓多说无益,招呼白白去唤李绍来。
李绍来的快,双手一揖道:“属下见过公子。”
令笙望着客栈外那客商愈走愈远的背影,低声与他道:“去盯着他们。”
李绍也看了眼,低头称“是”,随后匆匆离去。
雨后的夜晚有些凉,流萤点点缀染在暝色里,如同碧玉的浮光勾画出梦境。
令笙躺在白白的床上,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那个客商的人影,久久不能安眠。
但愿...但愿是她想错了......
翌日清晨,窗外仍是灰蒙蒙的一片。若非鸡鸣报晓,她还道是夜未央。
起身穿衣,白白卧在矮榻上还未醒来。令笙也懒得喊她起来了,索性自己去舀了水来洗漱。
站在石阶前,眺望着目力所及的地方。天幕低垂,唯有四周的云层里露出星星红霞。令笙方伸了个懒腰,就见李绍带着一身的湿气走了过来,眉宇里带上了急色。
令笙“咯噔”了一下,不要的预感涌上心头。
李绍走进,道:“公子,那个客商被人杀了。”
令笙的眉头紧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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