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发现那个罗氏偷偷摸摸的,将药渣子埋在了冬苑旁边的假山后面。我觉得这事情古怪,于是挖出来一些,带回去禀告了夫人。夫人起先了困惑不已,等到了第二天忽然把奴婢叫过去,赏了奴婢一百两银子。”
晋宁看向程氏,“程夫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程氏尚未说话,程夫人却先开了口,“陆世子此话何意?就算是婉儿知道了罗氏服用了何药,那也不代表就是她用了夏合香。”
时至今日,令笙反倒有些羡慕起程氏起来。无论程氏做了什么,她的爹娘和她的儿女都不论因果的帮她 ,想法设法的为她开罪。
而她娘只有她......
令笙的眼睛那么沉静,像深秋一样,“程夫人这般强词夺理是否有失身份?”
程夫人冷哼了一声,“难道要老身看着我的女儿被人平白无故的冤枉不成?!”
她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没在看过令笙一眼,仿佛看一眼就会污浊了自己一般。
方才一直没有说话的程大人忽然开口道:“你若再拿不出什么证据证明我儿杀了你娘,就怪老夫不留情面,在圣上面前诬陷嫡母之罪!”
好一个不留情愿,红的白的都让你们唱了个遍。
令笙瞅他们一家子不知怎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用力之猛连眼角的泪都崩了出来。
程大人皱眉,“你笑什么?!”
令笙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扶着椅子笑的快要喘不上来气了。过了好半晌,她才用手擦掉眼角挂着的泪珠,气息不稳的道:“抱歉...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晋宁问:“你在笑什么?”
他的声音虽然惯是清冷,可这一次却带上了微不可闻的温情。
令笙理了理起了褶子的衣袖,道:“我在笑你们太过愚蠢。”
程大人大怒,一拍桌子愤而疾起,“放肆!”
然话还没说到第二句,就被晋宁慢慢悠悠的打断了,“程大人,稍安勿躁。”
见晋宁开了口,程大人也不好在多说什么。憋了好肚子的怒火,愤愤然坐下。
令笙不以为意的轻笑,“程大人可曾听过一句话?”
“这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程大人拧眉,“你什么意思!”
令笙不理会他,转身朝九公子又行了一礼。“九公子,我这有一样东西和一个人,您要先看哪一样?”
“哦?”九公子从未遇到过这样的选择,这下子对这件事愈发的感兴趣起来,“先看人!”
令笙起身,道:“程氏嫁入宋府时带了两个贴身的丫头,一个是现下正站在她身侧的白芍,还有一个便是白芷。想必程姨娘对她们两人应当十分信任吧?”
这两个丫头是程氏嫁人时,程夫人亲自挑选的婢女。程氏虽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不疑有他,“那是自然。
令笙的话音刚落,宋听南便立即明白了过来。忙环顾一周,脸色顿然白了下来。想要阻止她娘,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令笙含笑致意,转而对九公子道:“白芷此刻正在外头候着,还请九公子让她进来。”
这一下子更加有趣了,九公子点头,忙道:“传白芷。”
不一会儿,白芷身子躬的极低,头也几近埋在胸前,从外间走了进来,“奴婢白芷参见贵人。”
程氏在见到白芷的那一刻起,忽然明白过来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目瞪口呆,眼中满满皆是被背叛的置疑和愤怒。
她不敢相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竟然真的是白芷!
“白芷......你......”
而程夫人与程大人也同样的难以相信,当初选她们两个作为陪嫁,正是看中了这两个丫头的忠心。没想到今天,脸却被打的如此的疼。
令笙上前一步,堪堪站在白芷的面前,居高临下的问:“白芷,我问你。烟罗裙上的熏香是谁弄上去的?”
“白芷!”宋听南插进来,强行说了一句,“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白芷的身形一顿,咬着唇不敢说话,亦不敢看。
令笙看了宋听南一眼,上前一步,将手轻轻的搭在白芷的肩膀上,道:“无需害怕,说出你知道的即可。”
白芷垂眸, “回大姑娘的话,是夫人命奴婢熏上去的。”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花厅里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程氏的眸子被怒火烧了个通红,看向白芷眼神更是凶狠异常。
屋内的气氛陡然一沉,压抑的很。
令笙逡巡了四周,朗声问:“诸位可都听清楚了?!”
在座众人的表情各异,一会红一会白一会青一会黑的,简直比蜀地的变脸术还要精彩几分。
程氏怒不可遏,指着白芷破口大喊,“你这个叛主的贱婢,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说着,竟抄起桌上的茶盏朝白芷扔去。令笙离的她近,原本伸手一接,便能接住。可她没有动,任凭这盏茶杯砸在了她的身上。
滚烫的茶水,灼的白芷顿时惨叫起来,蜷缩着身子窝成一团。程氏仍不解恨,抄起桌子上的另一盏茶,又要扔出去。
就听见晋宁冷冰的道:“宋夫人是想在九公子和我面前杀人灭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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