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笙的眸子盈满了泪眼,她害怕起来,整个身子都在发颤,她听见自己在问:“爹爹...爹爹他...同意了...吗?”
宋听南瞅着她一直乐一直乐,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嘴里说出的话,如果刀片凌迟在她心口一般。
“爹爹同意了。”
令笙的眼泪倏忽间掉了下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为什么?难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忽然,她的喉头一甜,一口漆黑的血从她的嘴里吐了出来。与此同时,她突的倒在地上,浑身上下跟抽筋一样,疼的厉害。
“酒里有毒?”
宋听南捏了个酒杯子,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可,脸上的笑容却慢慢退了下去。“这是牵机毒,世上最痛苦的一种□□。”
令笙很想问她原因,可她疼得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全身上下的筋骨好像被人一寸一寸的捣烂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爹爹为了抓住沈江沅这个靠山有什么不能做的?你又何必如此惊讶。不过虎毒不食子,爹爹并不想杀你。这一都是我的主意。”
她不明白!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宋听南搁下酒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不想杀你,可爹爹既然决定这么做了,那你就非死不可。至于沈江沅,你便去问问阎王爷吧。”
“来人,把她扔下去。”
说毕,宋听南身侧的那两个粗使婆子拉着令笙的手,将她拖到了山崖边上。
令笙想要反抗,可身上疼的一点力气也没有。
就这样,她被扔下了山崖......
前世的痛,痛吗?
很痛,很痛......
痛到她根本就记不起来,她当时是怀着怎么样心情死去的。
可是宋听南的这一生,何尝又不是一个悲剧?
......
令笙骑着马,绝尘而去。
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上,有一个茶棚子。令笙勒住了缰绳,将将下了马,就被一个东西扑了满怀。
“白白...松开些...我快喘不上来气了。”
可白白却抱的更紧了,声音因着压在令笙的身上而显得模模糊糊,“我就不松开!小姐,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令笙自觉理亏,也就任由她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开来。眼睛红红的,背过身,竟是与她置起气来。
令笙忙住她的手,求饶道:“好白白,你别气了,我下次再也不这般了。”
可白白哪里听得进她的解释,睁开了她的手气呼呼的走到一旁生起闷气来。
令笙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云舟从一旁走了过来,一脸你活该的样子瞅着令笙。“这次你算是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只是不知道这个宋听南究竟是怎么想的,竟会替你求情。小小年纪,如此深的心计,今后也不知会翻起多大的浪来。”
宋听南的结局,令笙其实是知道的。她死去之后,在世间游荡了许多年,故而看到了一些。
不过她默了默,不愿与谢云舟多说。倒不是不相信他,而是不愿意他牵扯其中太多。
“好了,不说她了。令笙多谢谢兄此番出手相助。若没有你,我的计划也不会进展的如此顺利。”
说着,当心作揖,朝他行了一个大礼。
谢云舟忙将她扶了起来,“你我之间,无需再说这些。此去青州路途遥远,若有机会,我定会去寻你的。”
“可别...”令笙笑着推辞,“就你家的那个醋坛子,我可消受不起。”
说道这里,谢云舟忽然叹了一口气,“小桃红本来是想同我一道来送送你的,可不知怎的,今日早晨突然昏倒了。”
“可有什么大碍?”
谢云舟摇头,“我出来的急,没有细问,应当是没什么大碍的。”
闻及此,令笙才稍稍放下心来。朝谢云舟拱手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发了。”
谢云舟点了点头,一贯吊儿郎当的脸,这会儿却是另外一番光景。
李绍等人皆翻身上了马,一辆马车上驼了她娘的棺材。
令笙也上了马,只见谢云舟站在她的马前与她道:“小笙儿,你万万要保住性命,不可再一意孤行了。”
令笙默然,心底却是波澜四起。半晌之后,她到底是点了点头。
她到底是不想他失望......
......
从盛京一路南下,沿着前世的道路,她有一次将她娘送回了沄洲。
在路过雁鸣湖旁的风雨楼时,她远远的眺望着这座楼阁,久久不曾靠近。
白白瞅了她一眼,怒气未消的哼道:“一个破楼罢了,小姐你竟然看这么久。怎么?不敢去?”
令笙扶了扶额头,还真让她可猜中了。“白白大小姐,您都气了一路了。消消火消消火,我们启程吧。”
可白白却不如她的意,偏要逆道而行,“不,我偏要去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妖魔鬼怪,让你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说着,当真朝风雨楼走去了。
令笙心肝宝贝啊的,哇凉哇凉的,“小姑奶奶,我们消停消停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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