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彼时不知,竟然一语中的,还真误打误撞上了。
又想起那夜在太傅府内一夜折腾,如今蓦然心有余悸起来,幸而那时没出什么事,否则恐怕才真是悔之晚矣。
“看来蒋某确是医术不错,乃是头等功臣,”蒋策在旁笑着,“要不是从边塞时蒋某就开始为夫人调养身子,我们的大将军大概这辈子都不知道当爹是什么感受……”
“你是哪门子的什么头等功臣啊!”灵南掐了蒋策一下,又不住掩嘴笑起来,“将军才是头等功臣呢,夫人说对吗?”
百里春晴低头窃笑。
“好了好了,你们都给我出去了,”谢檀笑着,挥手把众人往帐外赶去,“夫人这几日舟车劳顿,谢某要好好陪着夫人休息了。”
☆、第九十九章 前线
五更天,日光未出,百里春晴醒了过来,侧身借着帐外透入的火光看着谢檀的轮廓依旧,抿嘴笑笑,却见谢檀也突然翻身转向了自己,掌心便轻轻搭在了小腹上,手茧有些粗糙地摩挲着。
百里春晴不住咯咯笑了起来,谢檀也眯着眼浅笑,眼角细纹牵出。
“没睡着?”谢檀问道。
“开心。”
“因为它?”谢檀摸了摸百里春晴的小腹。
“因为你,”百里春晴应着,“因为它是你的。”
谢檀更笑了起来:“得给它取个名字。”
“人生短暂,浮生若梦,我只愿它能一世欢喜,”百里春晴道,“不过有名冠汴京的宣容公子在,取名这事倒也用不着我操心,否则那些女子们则是倾慕错了对象……”
谢檀讪讪:“还念着此事呢?”
“多警醒你一下,免得宣容公子的红杏枝头春意闹。”
“红杏枝头……春意闹啊……”谢檀摸摸下巴,“若是女孩,便唤千一吧,男孩的话,叫做向晚,‘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
“那取名的功劳……”
“自然是夫人的,”谢檀抚了一下百里春晴的长发,“时辰还早,多睡睡吧。”
百里春晴脸颊靠在谢檀臂弯间,听着他喘息急促,心跳不止,嘴角弯了弯,复而闭上双眼,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只听着营帐外有人脚步声一遍一遍地走过,又有鸡犬之声相闻,渐而天光泛白,听到谢檀低低轻叹了一句:“夫人不在,睡不着,夫人在,也睡不着……”
“那你亲我吧。”百里春晴笑道。
“好。”唇角落在眉心。
“抱我。”
“好。”又伸手抱了抱。
“还要……”百里春晴吃着指尖坏笑。
“不行!”谢檀起身穿衣,又再俯身吻了一下百里春晴的唇,“我去整军,夫人多睡一下。”
时至正午,百里春晴才恍恍惚惚地起了床,刚打理好,便听见帐外军士脚步声越发急促,就见嫚儿已经掀了帐帷冲了进来,急道:“将军下令拔营,现在就走!”
不见谢檀,就已被嫚儿和灵南签着塞进了马车。
百里春晴回头,透过窗帷看到马蹄扬起黄沙,分不清敌我,驭马的军士拼命挥舞着马鞭,马车剧烈震动,百里春晴用手护住腹部,灵南急忙又取了几个软垫替百里春晴置于腰后,嫚儿也急得直对驭马的军士道:“选平坦的路啊!”
“这也不是我能选的呀!”军士慌着回应。
百里春晴觉得有些晕眩,但完全分不清军中状况,也只能紧紧拽住灵南和嫚儿的手,又不住大声问那军士:“到底什么情况,将军呢?”
“我不知道啊!”军士回应着,又突然急急勒停的马匹,马车止步,突而又转了个弯,向着另一条路奔走,那军士也急忙说道:“前方有敌军,我们先避开!”
又听到马车外战鼓声声,抬眼透过窗帷见狼烟滚滚,百里春晴捏紧了心口,灵南与嫚儿也均是一脸茫然恐慌。
马车继续前行,兵戈之声渐弱,也不知跑出去多远,那军士才止停了马匹,百里春晴已忍不住胸口翻涌,快步下了车,扶住一棵树便开始吐了起来。
军士擦了擦额上的汗,抱歉地看着百里春晴,又只得将目光移开,说道:“夫人先歇一下,军师说了他会派人来找我们的。”
嫚儿替百里春晴拍着背,看着天边夕阳昏黄,隐隐约约仍有交战声响肆意。
再至夕阳已落,暮色降临,复再听闻又有马蹄声接近,火把通亮地透过树林照射了过来,不知是敌是友,军士只得先让百里春晴几人坐上了马车,自己也扯紧了马缰,只待不时以逃。
不想那马蹄声渐近后,又再远。
百里春晴与灵南嫚儿面面相觑,而那军士则已不安起来,驭马再复前行,一夜再向南而奔走。
直至天边泛白时,才在一条河边歇下,让马匹吃草饮水,百里春晴也忙下马歇息,吃了些干粮,又觉反胃不少,躲到一旁小树丛中吐了好一阵子,脸色苍白,浑身没力。
而却听见有人声接近,口中音色不与中原人相同,回望见灵南几人远远,只能小心地不敢出声,再透过繁茂树丛,看见两个汉人装扮的契丹人行了过来,找了个隐蔽处方便,其中一人打着哈欠道:“也不知这五皇子是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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