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汝宁抬起下巴:“军师赶我走吗?听闻你在等一封信……”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信件,“是这个吗?”
“你……”
叶淳一把上前试图夺信,肖汝宁急忙退了两步,避开了叶淳。
“方才在帐外见到有人想送进来,本公主便代劳了,要不要念给军师听啊?”肖汝宁得意地扯开了信件,看了信上落字,却是大惑不解。
信上未多着墨,只有一字,“妥”。
“什么啊?谁写来的信?”肖汝宁大失所望,将信件甩到叶淳身上,“到底是谁的信,如此神神秘秘的?军师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通敌卖国之事吧?”
叶淳低头看了看信上落字,多日来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
小心地将信纸叠好,放在了案几上,又随手将搁置在一旁的长剑拿起,剑身出鞘。
“你……你要做什么?”肖汝宁吓得花容失色,想逃跑,却感到脚上都没了力。
叶淳不理睬肖汝宁,只将剑搭在了自己肩上,又对肖汝宁正声道:“公主说的没错,老夫的确做了通敌卖国之事,如今便是无脸再回汴京,无脸面对南平列祖列宗,也不敢再见谢檀了,所以……”
说话之间,皮肉破裂,鲜血洒在了肖汝宁的裙角上。
肖汝宁怔怔地看着叶淳在自己面前缓缓倒下,身下一滩鲜血淌开,而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番外二 江南
五年前,曾被先帝贬到琼州的五皇子肖佑与宰相张秀及南方诸多藩镇勾结,起兵造反,甚至攻入了汴梁城中,一时皇城危机,南平江山险些被窃。
趁乱时,蒋策与灵南从侍卫手中逃出,又在城墙根下找到了谢千一的襁褓,埋于百里氏祖坟处。
“将军生死不明,夫人又被困在皇城中,那我们该怎么办……”灵南跪在坟前,满脸泪水地抬头看着蒋策。
蒋策亦是一脸惶然,六神无主,片刻后才喃喃自语道:“实在不行,我们回边塞去找王福和淳于书?要么回江南吧?更或者,重新找个地方生活……”
灵南听着蒋策自顾自地讲着话,想起很久以前百里春晴与自己曾说将来要去江南生活,又言及“若你有朝一日遇到一个倾心相许的人,他告诉你江南好,愿与君同携欣赏,那你便去吧”,于是顿了顿,道:“蒋策,去江南吧……”
“哦?”
“夫人一直想去江南,如今这情状,恐怕是再去不了了,我们便去替她同携共赏,”灵南认真说道,又搭上蒋策的手腕,用力笑了笑,“而那边塞条件恶劣,又全是大老爷们,我一个女子在驻军中始终不便,恐怕孩子也会不适应的。”
“孩子……”蒋策猛然醒悟了过来,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头看着灵南的小腹,“好,我们去江南。”
☆、番外三 和风
大雨淅淅沥沥地落下,淳于和风蓦然睁开了双眼。
周遭漆黑,双目还未适应,只觉朦胧。淳于和风只得用力摸索着站起身来,手中感觉了腥甜的黏腻,不小心便摸上了一具已冰凉的尸首。
而这尸首的面容渐渐可看清晰。
不远处两人撑伞走过,身影错落。
其中一人颇有些同情地说道:“淳于书也真够傻的,皇上让他去打契丹便去吧,偏要为了谢檀而违抗君命,如今落到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淳于和风咬紧了双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以免被发现。
“是啊,谢檀通敌卖国,还得南平南迁,如今北部契丹势力也太盛,恐怕这江山……”另一人也道。
“别瞎说话,担心小命不保!”
两人说着话而越行越远,淳于和风才又小心地蹲下身子,用袖口擦了擦淳于书脸上的雨水,但却再也唤不醒眼前人了。
“爹,我会替你报仇的……”淳于和风咬着牙,“暴君之治,早该被推翻了,只要有人起军,必得天下一呼百应!”
七八岁的孩童,眼中早已铭上刻骨仇恨。
淳于和风低下头,将挂在脖子上的那块桃符从交领口拿了出来,怔怔看着桃符正反两面刻的“晴”与“檀”两个小字。
☆、番外四 千佛
暖风渐次吹过,摩诃镇商旅多了起来,街中热闹鼎沸。百里春晴小心地穿过人群,止步于萧关家门前,敲门后便听到脚步声传来。
萧关开门见百里春晴,颇有些惊讶:“夫人?”
“是,”百里春晴浅笑,“想来问问您,我听说镇子附近有人在石窟中凿壁筑千佛,可知具体是在何处?”
萧关出门,走到街道中,遥遥指着一座突兀嶙峋的黛色矮山:“据说是在那处。但夫人身子一直不太好,现下刚入春,若要去的话,等再暖和一些的时候,我找马车送夫人去吧?”
“不必,你给我找一匹马吧,”百里春晴笑道,“我骑马的技术应当还不错,另外……”
“另外那事,恐怕还得等一阵子,”萧关搓搓手,“现在边境处交战频繁,想去上京实在有些难,你看公主都好些年没来此处了,恐怕也是分不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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