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蹙眉:“出妇是出妇之事,本宫只怕影响了衍儿的前程。皇上现在恐怕正在气头上,本宫去的话,恐怕是火上浇油,还是先回正阳殿吧。若有任何风吹草动,你便遣人来告知一声。”
戚德业应是。
皇后说罢,又转身对锦文道:“只怕是百里氏那边也已快了,你赶快去二皇子府找衍儿,就称本宫身子有恙,让他入宫侍疾。记住,只让他一人入宫,千万别让百里春晴跟着一道来。”
百里春晴身着单裙,随意地斜躺在凉席上,头顶上的葳蕤枝叶散下树荫,但还是抵不住这夏日炎炎热风袭来。
手中执扇,不停地摇着,更是出了一身汗,便唤来随嫁的小丫鬟韫玉道:“韫玉,给我拿些冰镇的绿豆汤吧,快点快点,我都要热死了!”
“夫人,殿下说了,您刚刚小产过,身子还没复全,不能喝多了冰镇的东西……”韫玉为难,又接过百里春晴手中的蒲扇,“不如我来帮你扇扇子吧,这样多少会凉快些……”
“哼,他可管得真宽啊,”百里春晴无奈地坐直了身子,用手托住下巴,抬眼见日头已偏西,又转头看了看紧闭着的府门,自语道:“他这都入宫大半日了,怎么还不回来啊?”
“皇后不是说她身子不好吗,殿下是她膝下独子,多陪陪她也是应该的,”韫玉一边扇扇子一边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只是我觉得吧,自夫人您小产后,皇后这召见殿下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她再是母仪天下,按理说也应当多关心您才是啊!好歹按民间说法,她也是您婆婆,而就算她不愿关心您,也应当让殿下多留在您身边陪着才是……”
百里春晴扯了扯嘴角,沉默了下来,韫玉则更来了劲儿,说得口沫横飞。
韫玉比自己年幼两岁,与自己一起长大,多年相处,堪比亲姐妹,虽然韫玉平日里口无遮拦,但心肠好,多也是真正关心自己。况且这段日子以来皇后的所为,的确令自己颇有些心寒。
只是自己也明白,韫玉这些话,多说也无益。
百里春晴于是清了清嗓子,示意韫玉不必再讲。
韫玉噤声,再是一边懒洋洋地扇着扇子,一边拖着下巴,半晌又垂着眼皮子道:“最近的日子真是乏得很,夫人在府中养病也一月有余了,害我也是好久没出去逛逛了……话说回来,夫人的大哥也是好久没来了,在这府内,连点新鲜有趣的面孔都没能多见几个……”
“那么思念我兄长,难道你……”百里春晴坏笑着,用指尖托起韫玉的下巴,眯着眼,打量着韫玉一下子涨红的脸,“哦?脸红了啊……看来我没猜错,少女开始思春了……”
“夫人你真是的!”韫玉一把打开百里春晴的手,气鼓鼓地虎着脸,“从小到大,我只要一提到哪个男子,你就非觉得我对人家有意思!我哪能对那么多人都有意思啊!”
“我这不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吗?”百里春晴继续坏笑着。
韫玉嘟着嘴:“我记得以前太傅常夸奖那个宣容公子有才学,我也不过是跟你提了一句,你就非要让人去传话给人家,结果宣容公子直接回信称他早心有所属……你可不知道我那段日子过得有多心惊胆战,就害怕不小心遇到宣容公子来府里找太傅,若是碰面,那得多尴尬啊……”
“哦,宣容公子啊,”百里春晴笑吟吟地问道,“那你遇到他了吗?”
“宣容公子名冠汴京,纵使是太傅的学生,又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这倒是,我百里春晴在汴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就连我对宣容公子也只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想来这人倒也是十分有趣,改日一定让肖衍请他到府中来一下……”
百里春晴笑嘻嘻地说着,话音才落,就听府门一声响动。
原以为是肖衍回了府,却没想那响动声陡然停下,换作了一阵嘈杂喧嚣。管家忙上前开了门闸,却不想被一步入内之人猛地一把推朝了一旁,一头撞在栏柱上。
管家揉了揉后脑勺,才一回神,就见一群身着戎服之人已持剑冲入了府内。
管家忍住脑袋疼痛,忙高声呼救了起来。
应声赶来的府内下人忙围住了这群不速之客,对方却拔剑相向,恍然一阵剑影之中,众人血溅于地,本是喧哗的庭院内一下子噤了声。
百里春晴眼前一片狼藉,庭院中的树叶上沾了斑斑血迹,花草被人踏平,泥土落于石板上,但却是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这普天之下有谁敢在二皇子府内行如此之事,不住地愣在了原地。
一个看似领头的人一摇一摆地踱步到百里春晴和韫玉跟前,挑着眉角,阴阳怪气地问道:“哟,太傅百里昭的女儿,禁军统领百里弘义的妹妹?”
百里春晴木愣地点点头。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呗……”这人道。
“你……你们要做什么?”韫玉抖抖索索地看着眼前这人,“你可知这……这是二皇子府,这位……是……二皇子妃啊……你们怎么敢……敢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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