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应当会尽快的。”张秀沉声,复又望了望那已被紧闭上的殿门,听到太医匆匆赶来的脚步声,便引着张其乐往宫门走去。
“那……”张其乐突然拉住了张秀,“殿下他何时才能成为太子?”
“嘘!”张秀吓得忙止住张其乐的话语,“在皇城内,你居然敢说这种话,可别被人听见掉了脑袋啊!”
张其乐也知自己一时失言,抿紧了嘴,又扬起小脸对张秀道:“爹,百里春晴在的时候是二皇子妃,而我不想在他身边仍是个二皇子妃,旁人一唤着我的时候,难免会想起百里春晴,所以……”
张秀明白张其乐的心思,而如今皇帝赐婚旨意已下,不论如何都与皇后和肖衍是在一条船上的了,也只可进不可退,于是颔首垂眸而道:“爹明白,太子如今虽然不被禁足了,但皇上心头肯定还有气,正是趁这个时机给他沉重一击的机会……如此,明日爹便再去与皇后娘娘商量一番,看看寻一时机,一举扳倒太子……”
听及此,张其乐终于眼笑眉开。
“只是此前爹也给你说过了,皇后娘娘看重子嗣,不论殿下如何想,这件事你得放在心上。”张秀谆谆教导。
又遥望着延和殿微略有金光的顶檐,若是自语言道般:“若是殿下能一日入此间,那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而我虽为宰相,却也不单只是个宰相了……呵……”
“气死我了!张其乐居然要嫁给二哥!”肖汝宁一跺脚,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掷,碎成几块。
几个围在周旁的宫女吓得忙跪下来,又是劝慰又是一脸紧张。
肖汝宁还不解气,一把扯过桌布,用力想扯烂,却不想桌布结实,无能为力,只能团成一团,扔在地上猛踩了几脚,又继续骂道:“这个张其乐好些年前就开始盯着二哥不放,那巴不得嫁入天家的想法就快要写到脸上了!如今倒好了,我和她水火不容的,她以后必是要踩到我头上来了!我得想想办法阻止他们成亲……不行不行,必须得阻止!”
“公主,这可是皇上赐婚的呀……”一个跪在旁的小宫女忍不住劝了一句。
肖汝宁蹙下眉头来,搓着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是啊,天子一言九鼎,这可如何才好……”
又一宫女突低声问道:“公主,你觉得二皇子殿下与先夫人感情如何?”
“自然是很好的,”肖汝宁不明所以,懒懒地应了一声,“虽然我也不太喜欢我这个二嫂,但总比张其乐要好一些……”
“那便是了。”宫女神神秘秘地起身,靠近肖汝宁,在耳边轻言,“宫人之间其实一直都有谣传,说是二皇子妃并没有死,有人见她被送进了永巷,后来又被带离了皇城……”
“嗯?”肖汝宁来了兴趣。
“因而依二皇子殿下对二皇子妃的感情,若是能得知二皇子妃真的尚在人世,恐怕张大小姐的梦就会破灭了。”
肖汝宁嘴角浮出一线笑:“不错,空穴不会来风,捕风也许能捉到影呢……”
说罢,便也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房间,直朝着皇城司去。
皇城司内唯有方左仍在整理卷宗,见到肖汝宁颇有些凶神恶煞地冲了进来,吓得几乎坐不住,急忙上前跪下身来。
肖汝宁懒管方左,就直接问道:“我要看关于百里氏一案的记载,快给我找出来!”
“公主,这些东西无关之人是不可看的。”方左为难。
“无关之人?我堂堂公主难道也是无关之人?”
肖汝宁咬牙,想直接冲入内室,却被方左一把拦住,慌乱说道:“公主,不可进!”
“你还敢拦我?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属下不敢拦公主……”方左低头。
“给我让开!”肖汝宁一把推嚷开方左,直直地冲入了内室,上下胡乱地开始翻东西,各种卷轴纷纷往下掉落,方左急得手足无措,肖汝宁指着方左厉声道:“不准动,否则我便告诉我父皇你在此非礼我!”
“我……”方左冷汗落下,不敢再前。
肖汝宁知道自己恐吓住了方左,便也肆无忌惮地继续翻那些卷宗,却没想找了一圈之后,竟完全不见有关百里氏一案的记录,对着方左暴跳起来:“你是不是把东西藏起来了!啊?”
“不敢。”方左低头,蹙紧了眉头。
“那为何没有?”肖汝宁逼问。
“这……”
方左一刻的迟疑令肖汝宁顿时有了开悟之感,走近方左,一字一句地问道:“百里春晴……没死?”
“公主……”
“回答我!”肖汝宁扯了一下交领,扬扬眉,“否则我便让你全家都死无葬身之地!”
大滴大滴的汗沿着方左额角流下,半晌,才低声道:“皇上有旨,禁止任何人再谈百里氏一案,宫人谈及,诛九族,朝臣谈及,革职砍头,皇子公主谈及,贬为庶人。”
肖汝宁一怔,万没料到皇帝竟下了如此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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