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她对他不该有那么多好奇。
漫不经心看书到傍晚,沐溪隐收拾好东西,赶去灯塔里咖啡馆上班。一进门便看见许之松将一袋蜂蜜水果糖倒在盘子里,是供客人免费拿的。
见沐溪隐来了,许之松笑着解释:“下雨天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沐溪隐拿了一颗,剥开放进嘴里,确实很甜,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出乎意料的是,七点刚过,应书澄便拎着一大袋吃的过来了。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沐溪隐瞪大了眼睛。
“哦,超市特价。”他简单解释。
又是特价?哪家超市天天特价?沐溪隐有些疑惑,收下了吃的,放在一边。
应书澄点了一杯咖啡,走去自己的老座位看书。
小必过来蹭吃蹭喝,沐溪隐大方,随便她拿。
半小时后,骆姐来了,爽快点完单,见没有新客人上楼,便忍不住和沐溪隐说起自己和女上司吵架的事情。
“她演讲的稿子和老太婆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我实在受不了,她说到一半,我借口拉屎逃了。结果她来我谈心,问我是不是对她有意见,还似笑非笑,又关心起我的身心健康,我快气炸了,知道她在讽刺我,回击她是一个幼稚空洞的芭比娃娃。我们隔着玻璃门吵了一个小时,外面的人都在看热闹。”
“骆姐,你应该控制好你情绪。”沐溪隐小声说。
“我最近不知怎么了,很想去找所有人吵一架。”骆姐恨恨道。
“你不是在看心理医生吗?”
“别提了,那是一个水货,只会给我开药,别的什么都不懂。”
“会不会是你没有将真正的问题说给医生听?”沐溪隐猜测。
骆姐撇了撇嘴。
沐溪隐见状拿了一包葡萄干给她,对她说:“算了,吃点甜的心情会好。”
骆姐接过后瞅了瞅觉得不错,道了声谢谢,款款走去自己的座位。
之后走进来的熟客,沐溪隐都慷慨地将袋子里的零食分享给他们。很快,袋子见底了,她的耳畔浮现一个不喜不怒的声音:“你很慷慨。”
沐溪隐一愣,抬头一看,应书澄站在面前,手里拎着外套,正准备离开。
四目相对,无话可说,非常尴尬。
“多关心一下自己。”应书澄说,“我先走了。”
沐溪隐忽然觉得有些歉疚,他对她这么友好,她却躲着他,还隐隐怀疑他。
第二天白天,沐溪隐主动联系应书澄,去他公寓复习。
不料,沐溪隐进门的时候,屋子里除了应书澄之外还有其他两个人,都是一身学者的穿扮。
“我有事先出去,你留下来。”应书澄说,“等我回来。”
他们走后,沐溪隐贴着门听见外面有个声音在问:“你让她一个人留在你家?”
应书澄回答了什么,沐溪隐却没听清楚。等他们走远,她回来坐下,手背感受到一阵如雾般的热气,她后知后觉发现桌上放着一杯热茶,拿过来一看,里面竟然有枸杞和红枣。她喝了一口,感觉挺甜的,胃也暖了起来。
两个小时后应书澄回来,沐溪隐试着问:“刚才两位是你的朋友?看起来气质很好。”
“他们都是儿童心理咨询师,刚才我们一同去看望了一个孩子,给他做了一个自闭症的测评。”
这下轮到她说不出话了,没想到他会对她详细解释。
空气中流动着沉默,很久以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接话:“你不会是一个心理医生吧?”
他抬头看她,片刻后说:“算是吧。”
“你怎么现在才说?”
“你又没问,我以为你不感兴趣。”
她愣住,确实是她从没有过问他的私事,不是他刻意隐瞒。
他看着她木楞楞的样子,去厨房拿了热水壶,再走回来坐在她对面。
“既然你是心理医生,怎么会睡不着?”她问出了心中疑惑,“你完全可以对着镜子和自己聊聊天,治疗自己的失眠。”
“谁会这么无聊,一直照着镜子?”
她又一次语塞。
他往她的茶杯里加了热水。
“说真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为什么不去上班了?”
“也许是因为厌倦了。”
原来是“职业倦怠”,她明白了,或多或少可以理解,一件事做久了,是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人不是机器,可以一刻不停地转动齿轮。
“如果你想休息一段时间进行调整,至少要保证自己的睡眠时间。”
见她如此忧心他的身体状况,他的语气柔和了一些,接了一句:“那天在你身边,我倒是睡着了。”
“可是我不可能每天都陪你睡觉,你应该想其他的办法。”
话音落下,她打了一个冷颤,自己究竟在说什么?什么叫“我不可能每天陪你睡觉”?希望他不要觉得她今天说话怪怪的。
“每天都陪我睡觉?那确实有难度。”他仿佛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歧义,客观地分析。
她咳了咳,只好拿起水杯喝水缓解尴尬,却听见他说:“不如你录一首催眠曲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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