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越来越尴尬,最终小必低头看手机,不再理会晖仑。
没想到的是,晖仑也不再理会小必,转过头和沐溪隐聊起自己的婚姻观。他笑着说:“我对婚姻没有信心,和我父母很早离异有关。不只是我,我堂弟和表姐他们也是一样。小时候我们三个一起跑出去玩,玩到天黑也没有大人催我们回家,连吃的都是自己去找的,呵呵。到现在我们三个还常常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感情很好。”
小必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向沐溪隐补充:“他总将表姐和堂弟挂在嘴边,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们。”
“你和他们说不到一块去。”晖仑轻瞥一眼,“我说了,他们的性格都有些古怪,我怕你和他们处不来。”
小必冷哼,晖仑当是没听见。
沐溪隐觉得小必和晖仑简直不像是一对情侣,更像是一对刚刚相亲,彼此都看不顺眼的男女。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沐溪隐别别扭扭的。
幸好没过多久,应书澄来了,沐溪隐第一时间看见他走进餐厅,朝他伸手。
晖仑是背对应书澄的,因此等应书澄坐下,他才意外地出声,声音听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是你?真巧。”
“你们认识?”沐溪隐也有些惊讶。
晖仑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拨了拨挂下来的头发,简单地说:“我之前在应医生那边做过心理咨询。”
“什么心理咨询?”小必看看沐溪隐,又看看应书澄,最终目光落回男友脸上,尽量柔声细语,“你怎么了?有什么问题要去做心理咨询?”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工作压力大,想找说说话。”晖仑耸肩。
小必的情绪很快低落,心里生了一个小疙瘩,晖仑根本没和她提过这事。
谁料,这是晖仑在饭桌上说过的最后一句话。等菜上齐后,晖仑简单扒了几口,看了看手机,说临时有事要赶回工作室,不好意思先告辞了,改日再聚。
晖仑走后,小必一个人去了洗手间,再次回来后,沐溪隐发现她眼睛有些红,知道她哭过了,显然是因为晖仑提前走人了。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后,小必对沐溪隐说:“抱歉,我必须立刻去找他谈一谈。”
结果这顿饭只剩下沐溪隐和应书澄两个人吃。沐溪隐看着面前六个菜觉得多了,应书澄说:“时间还早,我们慢慢吃。”
沐溪隐好奇地问:“对了,小必的男朋友真的是因为工作问题来做心理咨询的吗?”
“这是他的隐私,我不方便向你透露。”
“是我多问了。”沐溪隐表示理解。
应书澄为她盛了一碗汤,又夹菜到她碗里。沐溪隐吃的时候发现他一直看着她,好奇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越来越可爱。”他伸手轻轻在她头顶拍了拍,“快吃饭。”
晚上,沐溪隐来到咖啡馆,小必已经早来一步开始做准备工作。看见沐溪隐来了,小必也直言不讳说:“我已经和他分手了。”
沐溪隐虽然有预感,但还是问她具体怎么了。
“我一直觉得他哪里有问题,现在明白了,他是有心理问题。他今天终于对我承认了,他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小必冷笑,“既然如此,我也不打算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沐溪隐安慰了小必几句,小必擦着玻璃杯,拒绝安慰,声称自己本来就没放多少感情。
“不过,分手之前他还和我透露了一件事,是关于你男朋友的。”小必停下动作看沐溪隐,小心翼翼地说,“你男朋友之前有一个病人自杀了,还是在诊所的楼顶。”
沐溪隐闻言像是有一根小针刺在心上,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是当场看见了吗?”
“没有。”小必发现沐溪隐脸色不太好,小心赔不是,“我也是听他说的,也许他是胡说八道。”
“既然没看见,就不是事实。”沐溪隐走向书柜墙。
小必的心咯噔一下,她从没见过沐溪隐有这样的神情,开始后悔自己多嘴。其实她还没有将晖仑的原话完全转述。晖仑称应书澄是一个糟糕的医生,病人之所以会在诊所楼顶跳下来,和他错误的治疗方案有关,之后晖仑也不愿意再信任应书澄,果断终止了咨询。
当然这一切不能再说了,沐溪隐会生气的,小必权衡后放弃了多嘴多舌。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九点过后没有新客人进来,沐溪打开抽屉又计算一遍今晚的进账。有一瞬间,她眼睛有些花,觉得疲倦,趁没人来,去一楼洗手间洗了一个冷水脸。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许之松在闲闲地翻着杂志,估计是没有客人来了,他也放松下来。
沐溪隐走去门口,安静一看,雨下得不大,门上的玻璃慢慢垂下一条雨水的痕迹,像是一条小河流。然后,小河流后多了一个人影,四目相对,沐溪隐回过神,竟然又是她认识的人出现在门口,幸好不是石争美。
董树雁穿着黑色的修身衣服和牛仔裤,手指上夹了一根未点燃的烟,短发上缀着晶莹的雨珠,素颜的皮肤透着自然的白净,眼底的青色却很浓。当迎面看见沐溪隐打开门,她干练地将烟放回小挎包里,露出陌生的微笑,开口的声音比同龄人成熟很多:“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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