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都快疼死了, 还要强行卖笑,外加卖唱。
华影的确是娇气,但她也分场合,可软可刚,能屈能伸,真是不容易。
这下打了石膏得在医院待着, 这个北美严寒小镇本来就资源缺乏,人工不光是贵而是根本就没有!
护工的选择只剩下了一个—— 江声。
此刻病床上的华影叹了口气,看了看坐在病床旁边正在认真削苹果的江声,
那把刀怎么拿怎么奇怪, 切一下一个坑, 皮和肉都掉一大块,
江声非常疑惑地端详着苹果, 是这个苹果有问题还是这把刀不对?
华影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抢过苹果和刀,那架势仿佛要拿刀砍了江声一样,
“不是苹果不是刀,是你有问题啊!”
华影削着苹果,苹果在手中转动, 一圈一圈的花翻下来,一个光滑的切面出来, 再对比下上半部的坑坑洼洼。
苹果: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
要华影素颜不洗头的躺着简直是对身心莫大的折磨,更关键是她还要如厕啊。
江声要帮她,她不让,憋到不能憋的时候, 她按铃喊护士,
护士也忙,半天不来, 华影那个煎熬啊。
江声默默递上尿盆。
华影:“……”
她差点掀桌子,指着尿盆仿佛这辈子都不想看到,“我坚决不会用这个的,你拿走丢掉!”
就知道她会这样说, 江声干脆利落地掀开床单,抱起华影, 放她坐在马桶上,
一气呵成,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时间。
加拿大的病号服非常方便,是后背系绳子的大长袍, 江声帮华影撩起长袍, 露出细白纤长的双腿。
华影涨红着脸,按住江声扒拉她小内裤的手:“我手又没折, 自己来,你出去!”
江声站在门外,门虚虚掩了一道,
最后,华影坐在马桶上,腿打着抖,牙也气得打抖,什么形象面子,统统见鬼, 她自诩从来不会让人看到自己这不堪的面,没想到还没有住在一起全部给看了个遍!
江声哪里知道华影的想法,听了半天没有声音,着急地问:“出来了没有?我帮你喊医生?”
华影拿起一卷卫生纸砸门:“你站在这我出不来, 你走!”
江声摸摸鼻子,还是不走,只是没有发出动静了。
华影人生名言做什么事结果不重要,最重要是姿态一定要美,想想如今的田地,自己在马桶上流着泪解决了人生之急。
到了晚上就面临着更严峻的问题了, 华影要洗头, 她不能容忍油腻腻的头发, 闻到都想吐了。
华影让江声在厕所里的水池前放把椅子, 她准备坐在那自己给自己洗个头,顺便抹一抹身体。
谁知道这么简单的事情现在竟变成了难题, 把头放在水龙头下面要压低很多,头不停地和水龙头打架, 眯着眼睛去压洗发水, 她踮着一只能用的腿,只有拼命伸着脑袋,把头往水龙头下送,转着头想冲干净,水却往领子里灌,
华影挫败极了,眯着被水糊住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一双大手扶起自己的头。
江声连人带椅子一起抬起来,将椅子掉了个个儿, 华影一下子变成背对着洗手台了。
江声蓄满一水池的水,解开衣袖的扣子翻起来露出结实的小臂,然后往洗水台的边角垫上毛巾,他轻轻托着华影的头, 让华影仰着头,脖子枕在毛巾上,
江声的手在华影的发间穿插, 捞起水池头里的温水,梳理着华影的湿发,
华影只觉得他的指尖按摩在自己的头皮, 她偷看着江声专注的眸子, 仿佛帮她洗头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华影的角度正好可以细细地打量江声,看着他紧绷的下颌曲线, 下巴上有这几日未来得及打理的浅清的胡渣, 挺拔的鼻梁,黑亮的眸子。
她想起那个劫后余生的雪夜,缀满了星星,仿佛挂在夜空枝头的满满的心动。
华影不再反抗,由着江声帮自己洗完头发,还要求吹干,虽然江声做得略有笨拙,但比起那颗苹果,华影已经非常感激了。
折腾完这一切,华影沉默地躺在床上。
江声白天照顾华影,夜晚的时差正好处理国内的事情, 等他忙完已经是半夜了。
病房里有靠窗的一个小沙发, 江声拿了靠枕准备睡觉,却听到华影的声音。
“你睡这来。” 华影已经坐起来掀开被子,让出床边一角。
江声担心她的腿正准备拒绝, 华影眉头一皱:“我很瘦床很大! 你如果要在那里凑合不如给我立即回酒店。”
江声只有关灯乖乖上床,华影背对着他躺着,江声之前一直在工作,现在感觉到华影异常的沉默,连个呼吸声都没有。
江声问:“你在生我气?”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自己惹了她,但实在想不到哪里惹恼了她。
华影说:“没有!”
毕竟江声照顾了自己一天,华影又觉得这样对他很愧疚,飞快地说:“我是对自己生气!”
她虽然感动他所做的一切,却又不想那么早就让他看到自己最落魄的样子,
骄傲的人啊,总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面前是最美的。
江声知道了在黑暗中勾唇笑了笑,他亲亲她的后脑勺:“你在我眼里还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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