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我感觉被人踢了一脚,我怪叫一声,一只手伸到我胸前,拽住我的衣领,厉声道:“谁?”
我满脸通红的踹起一脚,“MD,你手往哪里摸。”
那只手放开我,昏暗的灯光下,与我面面相觑的正是殷禛。他脸色不悦,“你想gān什么?”
我想gān什么,我想骂人。我怒道:“你看清楚了,是你压着我。”
他仔细回忆了片刻,大概也理清了前因后果,拉我起身,“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要敢心怀不轨,我早扑上去拼命了。
但不可避免还是有些尴尬。
我摆摆手,故作大方,“算了,你回房去睡吧。”
他搓着手,几次想说什么,但只说了个“我”字就再也说不下去。
我懒得理他,自顾自的回了卧房。
这一夜我睡的不太安稳,脑子不肯休息,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qíng,直到凌晨好像才进入梦乡,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看时间,我几乎是跌下chuáng的。
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洗漱,拽住殷禛出门,急匆匆的塞了一把硬币给他,“我来不及送你了,你自己坐公jiāo去花店,知道么。”
他淡淡应了一声。“昨晚的事……”
我打断他,“不管你有什么话,晚上再说。”我边拦车,边腹诽:他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纠结于这件事。
我冲锋似的奔进公司,气喘吁吁的说:“打卡。”
钟婵娟安慰我,“别急,还有五分钟呢。”
我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你至于么你。”钟婵娟瞥我。
我没力气和她争辩,她哪里知道我的艰辛。
钟婵娟也不再管我,兀自围着打卡机一圈圈的转悠,还哼起了歌,“我守着打卡机笑眯眯。”
仿佛有一群乌鸦从我头顶飞过。
我好心的告诉每一个进来的同事,“此人已魔怔,大家请无视。”
12 1-12
上午依旧过的风平làng静。
下午为防止郭晨晨又拉我进办公室谈心,我宁可出去跑客户,我把联络名单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决定为那份被莫名毁约的合同再努力一把。
公司的车全都被行政部门安排出去筹办年会事宜了,我只能打车前往,希望报销时不会被郭晨晨借机卡住。
临江集团位于普陀区和嘉定的jiāo界,我找到负责与我司接洽的采购小赵,也不问当初毁约的缘由,只是陪着笑脸请他再慎重考虑下我们的合作关系。
小赵把我迎进会议室,关上门,一脸为难的说:“年颖,我们是老关系户了,一直合作愉快,我巴不得和你们签约也好省了我许多事,但是……”他语气一转,“我们新来的采购经理就是不肯点头,我有什么法子。”
我奇怪的问:“老徐呢?离职了?”
小赵压低了嗓门说:“听说被安排内退了。”
我想了想,问:“那新来的采购经理是什么来头?”
“我们熟我才告诉你,你可别说出去。”小赵贼头贼脑的四处看看,附耳过来,“听说是我们总经理的新任女友。”
“哦,”看他一脸的神秘,我只得配合的说:“原来是这样。”其实临江集团的总经理沈泽花名在外,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快,一开始我还有兴趣从小赵那里挖点八卦,听多了,我都腻了。
“话说回来,年颖你和她没仇吧,为什么一提到你们公司,特别是你的名字,她就咬牙切齿的。”
“我又不认识她。”我笑笑,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认识你们总经理。”
小赵挠挠头。
“你再想想办法。”我还是不死心。临江集团的单子对我很重要,失去这个客户,我的奖金要缩水一大半。
“我真的是无能为力。”小赵摊手。
我咬咬唇,“那我能不能去见见你们这位新来的经理?”
小赵踌躇半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温经理她半小时前出去了。”
“去了哪里?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看看表,问。
“领导的事我哪敢多问啊。”小赵苦着脸说。
我一想也是,就不为难他了。“我想她一定对我们公司有所误会,那你帮我约个时间,我跟她解释一下。”
“行,这个包在我身上,”小赵慡朗的说。
“那我先走了,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
我拿起背包,手刚按在门球上,小赵制止住我,“年颖,温经理回来了。”他指指门外,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名容貌姣好的女子正把两位huáng发碧眼的老外领进旁边的会客室。
“她就是你们经理?”我郁闷道。
“是啊。”小赵没看出我qíng绪上的变化,“你坐着等一会吧,不用再跑一趟了。”
“不用了,”我有气无力的说。我算是明白这位新来的采购经理为什么会针对我,针对我们公司了。
温南喜,现在是临江集团的采购部经理,半年前,她曾经是我的同事。因为擅自拿客户回扣,损害公司名誉,被开除。她一直以为是我检举揭发才害她丢了工作,恨毒了我。其实我是在事发后才知道她做过的事,实在想不通她怎么就认定是我gān的。
小赵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我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梁子结大了,没法调解了。”我放弃,打道回府。
我没jīng打采的候车,无功而返,真是有愧公司业绩年度冠军的威名。
不过这趟走的还算有价值,至少老处女再拿这件事说事的时候,我就能理直气壮的说清缘由了。
天空不作美,大雨毫无预警的倾盆而下,幸好我一年四季都习惯在包包里放把伞,看着路人láng狈奔走,一种优越感油然而生。
但下雨有个坏处,路上的空车急剧减少,我等了足有半小时,仍停留在原地。
雨越下越大。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辆红色豪华跑车打我面前飞驰而过,溅起一地的泥浆,好死不死的都泼在我的身上。
我怒极,对着车尾竖起了中指。
没想到,这辆车慢慢倒了回来,有人摇下车窗,甩下几张红艳艳的百元人民币。
我第一反应就是捡起来撕碎了扔还给他,但毕竟脑子比手动的快,撕毁人民币那可是犯罪行为,我可不想让我妈到监狱里来探望我。
我还有很多伟大的任务没完成呢,例如赚很多很多的钱包/养钟小哇,再例如把我爸妈那对冤家再撮合在一起。
我怒目而视,酝酿好了一堆骂人不带脏字的文明话。
但那人没有给我机会,他chuī了记口哨,从没关上的车窗里潇洒的伸出手朝我挥了挥,疾驰而去。
我把钞票用纸巾一点一点擦gān净了,放进口袋。
我记住这张脸了,下次如果被我遇到,我就把这些钱全换成一块钱硬币,然后砸到他的脑袋上。
天空就像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似的,伸手也就只能看得见五指了。
一辆辆的车从我面前开过去,我现在这副尊荣就算有空车司机也不愿意停下,我yù哭无泪。
我这人不太喜欢麻烦别人,但这不包括我哥。
我打到他的手机上,让他赶紧拦辆车来接我。
当穆寒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从没觉得他的形象如此高大过。
出租车司机看着雪白的椅垫被我一坐就成了大花脸,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jīng神和他搭话,指指穆寒,他就是我的代言人,有什么事找他就行。
最后穆寒多付了几倍的车资给他,问题圆满解决。
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这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穆寒直接把我送到花店,埋怨道:“幸亏你是今天找我,明天早上我就回去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上海来工作,你这次又没去探望过爸妈吧。”
他嘿嘿一笑,“下次。”
穆寒前些年调去了北京工作,迷上帝都的人土风qíng,在那一gān就是好几年。明明是那里有他舍不得的人与事,他的理由却冠冕堂皇的让我脸红。他说:我替你守着四爷呢,你想他的时候想我也是一样的。
我……
但现在我有了郑小云这张王牌在手,不由得他不就范。
我眯起了眼,贼兮兮的说:“你再不回来,当心小云被人抢了。你要知道,像她那么漂亮单纯的女孩子,追求她的人可不少。”
穆寒温柔对着小云一笑,“她要是答应做我女朋友,我马上就申请调回来。”
郑小云撇撇嘴,淡定自若的说:“我可是四爷的人。”
我:“……”
穆寒恨恨的瞪我:“都是被你带坏的。”
我除了gān笑还能做什么。
13 1-13
把穆寒送走后,我和小云正聊着,一个老头神qíng沮丧的走出来,殷禛跟在后面叫他,“喂,你的棋盘忘拿了。”那老头理都没理。
“这又是怎么了?”我的好奇心足以杀死一只成年大象。
“颖姐,这老头就是昨天写chūn联那个。”小云说。
我恍然大悟,随后又不解道:“那他今天又受什么刺激了?”
“大概是要报昨日的一箭之仇,他特意拿了棋盘来和四哥对弈,想要找回一点面子。”
我cha嘴:“看来不但没找回面子,连里子也一块丢了。”
“颖姐英明,”小云最会拍马屁,当然我也很受用。
殷禛静静站着,“他的棋也算下得不错了。”
我嗤之以鼻,“但跟你比还是差的很远,对吧?”这人脸皮越发厚了。
他但笑不语。
“颖姐,你和四哥下一盘,挫挫他的锐气。”小云的马屁有时也会拍在马脚上,我对围棋象棋一窍不通,唯一jīng通的是五子棋和跳棋,可这能拿得上台面么。
我摸着鼻子嘿嘿笑,“有机会的,有机会的。”
“怎么弄的这么láng狈?”我坐在店里已有半小时了,殷禛才发现我满身的泥污,也太不把我这个老板兼房东放在眼里了。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我把刚才那事简略说了一遍。
刚踏进门的余小青兴冲冲的跑到我面前问:“颖姐,那辆跑车是什么牌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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