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艳绮脸色是真不好,可也不能不应。
鸡蛋碰石头,没必要。
之后几天,汤子期算是清净了一段时间。
因为工作繁忙,她有段时间没见俞北平了,都是微信联系,李姝和赵欢欢倒是把附近混了个便。李姝有个远房表哥在这边做服装生意,混得还不错,最近刚搭上线,很是接济了她一把。
现在,她算是她们三人里混得最好的了。
这日,她和赵欢欢敲响了她的办公门。
“进来。”
两人边进门边抱怨:“整栋大楼,就你和隔壁‘拼命三郎’的灯还亮着。”
汤子期只好搁下笔:“两位祖宗,有什么事吗?”
“叫谁祖宗呢你?”李姝瞪她,“出去玩,去不去?”
“李大小姐盛情,能不去吗?”汤子期收起了手里的文件,真怕整理得晚了,她会跳起来打自己一顿。
路上随便吃了点,又打了个车,一路绕三环开了很久。到了高架,路还堵上了。汤子期有点没耐心了,追问:“到底去哪儿啊?”
李姝说:“西甫开发了呀,以前一到晚儿八点,公交停、出租都不往那边开,现在几乎是昼夜的灯,咱们过去溜溜。”
汤子期纳罕:“你们没去过?你哥不带你整城逛过了?”
“跟他去有什么意思?咱们自己逛。”
到了西甫,车还往前面开,都过了站点了,汤子期才觉得不对劲了:“到底去哪儿啊?你别是想拐了我吧。”
“呸!卖你?能值几毛钱?”
“几个亿都不卖。”
“呸!”
“说正经的,到底上哪儿?给个底儿,太远的我可不去。”
“没多远,就前面。”
这一带边界不明显,过站都不用收费,边境上的娱乐行业还是很繁盛的,就是有时候不安全。不过,随着这两年特区的兴建和局势的明朗化,已经不像前几年那么乱了,只要不自己作死,基本不会出事。
汤子期不放心,给俞北平发了条短信:“我跟朋友去西甫那边了,可能要出境,跟你说一声,玩一会儿我就回去。”
李姝撇撇嘴:“夫管严啊你,真受不了。”
……
真到了这些繁华的商业街,汤子期又安了心。灯红酒绿、高楼林立,和境内也没差,就是差个边界。
不过这儿也有巡警,现在治安好着呢。真要说危险,哪儿哪儿没点儿危险呀?
李姝第一个跳下来,拖起她的手就走:“吃东西还是先逛?我想买衣服。”
“当然是吃了,出来玩的,回去还大包小包拎着呢?”赵欢欢说。
李姝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打消了念头。
三人在就近一家排骨粥摊上坐下。地方是李姝挑的,因为人最多。她这人没什么见地,就是觉得人越多的就越好吃。
左右出来玩玩,汤子期和赵欢欢也没意见。
一人点了份招牌粥,又要了两个小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从北地的风土聊到南地的人情。
“说起来,我倒是有很久没回过老家看我外婆了?”赵欢欢感慨。
“你不京城北地的?”汤子期纳罕,搁了勺子望向她。
赵欢欢说:“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忘记了?我说过的,我老家在南通,后来我爸工作调动,跟我大舅来了北京,再后来,我在南通上完学才和我妈一块儿过去。”
“……哦,记起来了。”汤子期讷讷点头。
“真记起来了?”赵欢欢斜眼瞥她,闷笑了一声。
汤子期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李姝给她们盘里一人塞了一个玉米馍馍:“别聊了,吃吧,吃完再逛逛就回去。这么晚了,别待外面。”
两人出奇一致地没反驳。
其实甭管是旅行还是瞎逛,去的地方多了,就知道地方都大同小异,看的无非是个新鲜的风景,娱乐什么的,也就那样了。
吃完后,三人挎了包沿着河岸边离开。
水里还有人在放花灯。
汤子期左手边就有个男孩子蹲在渡口,手里把着一盏兔子灯笼,兔子的耳朵似乎掉了,他正满头大汗鼓捣着,可奈何笨手笨脚,怎么都安不上.
身边一些小朋友都在看笑话,嘴里嚷着快啊快啊,还有个小女孩抹着眼泪哭道:“你骗人!”
男孩额头的汗更多了。
汤子期憋着笑,想起自己小时候和季峰他们玩闹的那段日子。到底是从小长大的情分,那是旁人不能比的。
虽然毕业后聚少离多,人也往天南海北去,可甭管过了多久,一见面,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又回瞬间回来了。
嬉笑怒骂,恣意青春。
只是,总有些人不在了,总有些人变了。
“这耳朵不能这么装。”旁边有人蹲下来,从那男孩的手里接过灯盏,低头开始拆卸,零件一个一个被卸下来,然后从零开始。
一开始,几个小朋友还有些紧张,过了会儿,眼睛却越来越亮。
“好了。”他把灯盏递过去,拍了拍那男孩的头,“有些东西,想要得到就必须先舍弃点儿什么,就像装这个、玩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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