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安心内冷笑,面上却乖顺得很,答声“是”,又不动声色问道:“父亲,孩儿近日听说,四皇子殿下有意和太子爷争斗,可有此事?”
方文衍瞬间变了脸色:“胡说!天家之事,岂是你我能议论!若传出去,你这条小命要还是不要!枉我方才白夸了你了!”
方亦安赶紧跪下道:“父亲莫要动怒,孩儿只是道听途说,一时好奇,并无他意。”
方文衍喝道:“什么人敢这样告诉你?”
方亦安答:“是黄疏庭。”
方文衍摔了手中茶盏:“不要再和他家来往了!先前两家在四皇子面前公然结仇,已是不妥。如今他又拿这鬼话来挑唆你,是何居心!”
方亦安道:“孩儿不傻,孩儿明白,早已和他不过泛泛之交了。请父亲莫要挂心。孩儿自有分寸。今日这话,就当孩儿没有说过吧。”
方文衍气极:“滚吧!回去闭门思过去!”
方亦安应了,规规矩矩退出了书房。
小宝儿正在书房廊下等他,早听见了方老爷在里头怒喝摔杯子。她吓得打了个冷战,赶忙上去为小少爷披上了斗篷。
方亦安见她担忧,安慰她道:“没事,一点小事罢了。”
小宝儿惴惴:“小少爷,可是你又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
方亦安笑:“我自认我是没错的,可父亲的想法大概是与我相反的。”
他握住小宝儿的手,看她的眼睛:“宝儿,倘若有一天,我从这个家离开了,你愿意跟我走,去过苦日子吗?”
小宝儿吓了一跳,伸手去摸他额头:“小少爷这是怎么了?说的哪里话?”
方亦安反手捉住她手,神色认真得很:“我不开玩笑。宝儿,离了这个家,也许就没了锦衣玉食,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吗?”
小宝儿想他真是发疯了,但是那又怎样呢?她也极其认真地说:“宝儿自幼贫苦,从来不怕。少爷去哪里,宝儿就跟去哪里。”
方亦安笑了。月光下的少年已是玉树临风,眼中漾满了温柔,心中却已是另一番风雨。
他轻轻拉起小宝儿的手:“走,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得加紧把那尊花瓶烧制出来了。”
小宝儿想了想,还是不懂:“小少爷,您刚才为何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是跟花瓶有关吗?难道是怕花瓶做的不好看,会惹太子爷生气嘛?”
方亦安哈哈大笑:“是呀,我怕他会相当不满意呢。不过这花瓶可是我亲手所制,他再不满意,也只得收下。”
作者有话要说: 瓷器制作过程是我瞎掰的,因为我也没见过(一个天真的微笑)
忙着去吃芋儿鸡,今日没有小剧场了(又一个天真的微笑)
☆、一把火
方亦安费尽心力在胚泥上描绘了龙凤花纹,原本左看右看十分满意,后来却又犹豫了。
“书奴,墨奴,去把父亲准备的那尊花瓶拿来,我再仔细瞧一瞧。”
墨奴大惊:“少爷,那花瓶被老爷锁起来了,旁人近不得。”
方亦安从腰间拽下一串钥匙:“拿去。”
书奴也不敢接钥匙:“少爷,那花瓶若出了什么差池,老爷会扒了我们的皮的。”
方亦安拍胸脯担保:“无事,由我担着呢。再说了,我总觉得我做的这个不好,不若拿那个来比一比,再改进一下。”
墨奴欲哭有泪:“可是少爷,那花瓶本就是名匠所制,少爷这尊原只为表个心意,不用如此计较吧?”
方亦安大声哀叹:“怎么我越发使唤不动你们了!罢了罢了,明日我去告诉老爷,将你们打发出去罢!”
话音刚落,书奴墨奴二人便风一般拿了钥匙窜了出去。
小宝儿十分好奇以及不解:“小少爷,那是哪里的钥匙呀?”
方亦安嘘声道:“我从我爹书房里偷来的,咱家宝阁的钥匙!”
宝阁其实离方家小窑近得很,不多时,书奴墨奴二人便抬着一座掐金丝红漆匣子回来了,满头是汗,气喘吁吁。
方亦安嘲笑:“一尊花瓶而已,有这么重么?”
墨奴哭丧着脸:“可不是,比我们的小命儿还贵重呢!”
方亦安打开匣子,示意小宝儿近前来看。
只见那是一尊青花缠枝莲纹瓶。莲花纹样缠转波卷于瓶身,循环往复,灵动婉转。小宝儿感叹:“我来了你们家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美的花瓶!”
方亦安直瞪眼:“你们家?”
小宝儿脑袋转得飞快,吐吐舌头,小声说:“是……咱们家……”
方亦安满意极了。
小宝儿臊得脸红,赶紧转移话题:“小少爷,这花纹好看是好看,可是为什么要用莲花而非龙凤?这不是给太子爷的礼物吗?”
方亦安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来,叫我一声‘好哥哥’,我就告诉你。”
书奴墨奴同时翻了个白眼。小宝儿摇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就是随口一问……”
方亦安急了:“你胡说!你明明就是很想知道!你脸上都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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