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琉发出愤怒的叫声,不再试图跟他说理,奋力扭动头部,空着的那只手用力甩向他的脸颊。
啪的一声脆响,使两人的动作暂时静止,沉闷的车内此时仅存两人的喘息声。
“王辅华,我要下车!”她心里恐慌,但非常坚定。这个时候,女人必须大声说不,任何不确定的口吻都会被男人曲解。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突然冷冷一笑。“这么急?他的功夫比较好?你等着他上你的床?”
她深呼吸,不想让愤怒凌驾在理智之上,也不觉得需要费什么唇舌在他身上,重点是她知道自己处于劣势,不论如何她必须想办法离开。
“我累了,你让我下车好不好?”只要能脱离险境,她可以示弱。
他看了她半晌,手背反覆在她因惊吓而发冷的颊上摩擦,左青琉忍住再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只希望他能恢复理智。
他又是嘴唇微弯,露出没有笑声的笑容。
“小青……你知不知道你很厉害?我看错你了,你看起来柔顺没有野心,其实你好聪明……懂得若即若离,让男人逃不出你的手掌心。那个男人看起来条件很好,他也被你迷倒了,是不是?”他的手背从她的脸颊滑落,放肆地再度滑到她粉颈,轻轻搓揉。
他说话的口气不再激动,反而让人不寒而栗,因为看不出情绪,也就教人不知怎么反击。
面对软硬都不吃的王辅华,左青琉开始心里有数,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贯彻一些事情。她开始感到恐惧,口干舌燥到喉咙发苦,心急如焚,却想不出任何方法让自己不要这么害怕。
她不会蠢得去问他“你想做什么?”,从他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到手指的不安分,再怎么笨也猜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她努力逼自己冷静,试图想出一个能给他迎头痛击的方法,但是机会渺茫,她不断地将身子往后挪动,直到紧紧靠在车窗,再也没有任何空间,这也引得他发出浅笑,如同野兽般逼视猎物,缓缓贴近。
他的大手一张,往她的胸部用力一捏,另一只手扣住她不断挥打的手腕,双腿则压制住她的大腿,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害怕,尖锐哽咽地出声:“王……辅华,你想毁了你的教学生涯吗?”
他冷静地说:“我只是在跟我的妻子做爱,你会嫁给我!”
“我。”不会!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他就把她的怒吼含进狂肆进攻的嘴里,她用力将他的唇咬出血痕,反而激起他的慾望,他的手指用力捏揉她的胸部,她痛得闷叫出声,发狂挣扎,把娇弱的背部撞得淤青出血也不在乎。
在他松口之际,她发出接近绝望的尖叫,他强硬捂住她的唇,动手扯开她的衬衫。她惊吓到极点,反而哭不出来,只是全身发冷,僵硬到无法动弹。
蓦地,她的一手捞到闲置一旁的手提袋,袋子被她胡乱扭扯后,里头的物品早已散落一地,忙乱之中,她抓到自己的手机,压下他的唇在她胸前放肆啃咬的恶心感,手指循着熟悉的按键位置,找到自动拨号键,她记得昨晚曾拨出的电话,只要按下这个键两次,也许,天无绝人之路……
天助自助者,现实再一次提醒她,英雄救美只存在小说里。
夜晚的风有些凉,康明浩悠闲地靠在阳台,藉由十一层楼的高度俯视万籁俱寂的城镇。比起繁华的台北,他更享受这个宁静的小镇。
台北,就像是摩登女郎穿着的灰色窄裙,象徵着这个城市规律快速的步调与彬彬有礼的人们,其实是挤、闷、暗的综合体。他在那里生长,也在那里饱嚐世间冷暖,那个城市的冷漠隐藏在美丽的面具下,他面对的就是那份赤裸。
“阿浩,今年打得不错嘛,要不要来根烟?”不知何时,隔壁的阳台也站着一个年轻男子,准备吞云吐雾。
“不。”他慵懒拒绝对方的明知故问。
他瞄了一眼悬挂在阳台的双手,这双手的手指修长黝黑,长满运动的茧,也有幼时为求温饱留下的伤痕,这是一双充满男人味的大手,但是从来没有沾染过烟草。
他生长的环境龙蛇杂处,年少轻狂的他也曾叛逆,但很快的他就知道他没有叛逆的本钱。多浪费一秒,就少了一分生存的机会,他很早就看清自己的处境与社会的现实,於是少年时期的他学会自制,现在的他则学会如何从压抑中找到出口。
这双手就像他这一生的缩影,一分成就代表一分努力,半点也不侥幸,这辈子唯一让他觉得侥幸的,就是遇到领养他的养母。
“没有女人的夜晚?”隔壁的邻居调侃地说,这时的谈话是纯粹的男性。
“这对你来说是比较寂寞。”他揶揄回去。
翔鸿社区在城里是个异数,在这管理严谨、格调高尚的大楼,据说有各行各业的名流住户在其中。
拥有一头桀骜不驯长发的邻居,从事造型师的工作,在圈内赫赫有名,当然这名声不只是展现在专业能力上,其他令人百传不厌的传言是哪方面……可就不言而喻了。
“你不抽烟,又对女人没兴趣,男人活成这样有什么乐趣?要不是我认识你太久,我会很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十章
52书库推荐浏览: 作者慕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