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斯年走到她背后,关琼枝从妆台镜子里看向他,四目相对,关琼枝眉眼弯弯,“方四少,辛苦了。”
方斯年双手按在她的肩头,一只手朝下探去,扣在她心脏上,关琼枝压下由于紧张而过速的心跳,少顷,方斯年的手掌旁移,握住了一团柔软,关琼枝抓住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扣住。
攥得很紧,紧得关琼枝的手生疼,这个过程很短,对关琼枝来说却很漫长,方斯年的手慢慢放松。
直起腰,“我去洗澡。”
关琼枝透过浴室玻璃,看见模糊的人影,手按住胸口。
法租界,方家别墅
方楚雄看着手下放下电话,跟随方楚雄多年的周洪生问:“如果四少那边没问题,可以证明这位关小姐的清白。”
“上次的事情,我怀疑斯年身边的人出了纰漏,斯年毕竟年轻,难免被情啊、爱啊的冲昏头脑,这个关小姐我派去调查的人回来说,关家在当地算是名门望族,这位关小姐本人又是沪江大学的学生,如果没有问题,斯年执意要娶关家的女儿,我也就依了他,毕竟当年那件事我对他有愧疚。”
周洪生看着老板,方家当年的事情他有所耳闻,方太太和方家嫡子二少爷的死,四少这么多年一直很介怀,四少毕竟是方楚雄发妻所生,也是他唯一的嫡子,四少又比其他方家子孙出色,方楚雄这几年为修复父子关系,对四少很纵容,几乎听之任之,本来方楚雄是要在上海几大世家里挑未来的儿媳,为了缓和父子关系,做出让步。
当方斯年离开公馆,关琼枝去小茶馆见陆悭诚,把听到的消息告诉陆悭诚,陆悭诚问:“方斯年没怀疑你吧?”
关琼枝摇头,“好像没有。”
她没说,当晚两人做.爱,彼此都很投入。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安排你离开,你想去哪里?”陆悭诚问。
“我想先去香港,然后出国。”关琼枝这几天已经想好了。
“你过两天搬出方公馆,等我的消息。”陆悭诚道。
正月初八,方斯年回来很晚,卧室外间小客厅亮着一盏壁灯,他走进卧室,看关琼枝侧身朝里好像睡着了,他放轻脚步,走去浴室洗澡。
方斯年一进门,关琼枝就醒了,阖眼听见方斯年在浴室洗澡,不大功夫,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身边的床铺一沉,方斯年迈上床。
关琼枝翻了个身,“回来了。”
“你没睡?”
方斯年掀开被子进去,两人合盖一床锦被。
“我明天搬回宿舍。”是时候该走了。
静默片刻,方斯年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两人的手在锦被上十指紧扣,方斯年万般不舍,“反正你也是假期,不能多住几天吗?”
关琼枝道:“我寒假订了很多计划的,我计划翻译的小说,到现在一点没动。”
方斯年摩挲她柔软的手指,“住在我这里就不能翻译吗?”
关琼枝隐在床帐阴影里的脸一晒,羞赧,“这里不是用功的地方。”,
方斯年用力捏了捏她的指尖,打趣道:“这里不是用功的地方,那是做什么的地方?”
关琼枝甩开他的手,“我跟你说正经事。”
她内心深处渴望婚后有这样一个温馨的家,这个家里有方斯年。
方斯年望着帐顶,“等忙过这阵子,开学前我陪你回趟新州。”
关琼枝心下黯然,方斯年一点没觉察她要离开了,尽管不舍,离开是最好的结局。
第二天早晨方斯年临走时叮嘱,“等我回来,我送你回学校。”
关琼枝嘴里应着,待方斯年一走,她收拾了衣物和日用品,小住,带过来的东西不多,装了一个手提箱。
提着手提箱走到公馆门口,程武在门房里看见,急忙出来,“四少说关小姐要搬回学校,怎么不等四少回来,我叫公馆的汽车送关小姐。”
关琼枝这回没有拒绝。
程武叫司机把汽车开出来,把关琼枝的手提箱放在车里,亲自送关琼枝到学校门口。
打开宿舍的门,一股熟悉的气息,关琼枝把床单换下来,交给学校女佣洗,她把衣物用品全部整理好,做好准备,一旦陆悭诚那边安排好了,她立刻离开上海,经香港到欧洲国家。
她应该高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归宿,她可以在国外读大学,学喜欢的专业,毕业后,从事喜欢的工作,可是当这一切要实现时,难过丝丝缕缕蔓延开来,上海对她来说还很陌生,身在异乡的感觉,可是因为那个人,变得这般留恋,短暂的相处温馨的点点滴滴,眷恋不舍,也许一生他们不能再见,淡淡的惆怅萦绕在心头不去。
方斯年白日回到法租界别墅,刚一进门,迎面遇见周洪生,周洪生迎上前,“四少,方老板找你。”
周洪生一直跟随方楚雄,是方氏元老,方斯年对他很客气,“周叔,我父亲找我有什么事?”
边问边朝方楚雄住的主楼走去。
周洪生跟上方斯年的脚步,“老板有重要的事要跟四少说,刚刚传来消息,我们运送的这批货被劫了。”
方斯年脚步顿了下,心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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