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孝章想想,“犬子出生就雇佣她,已经有六七年了,这个奶娘平常本分,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情。”
黄探长疑惑地神情,“关少爷七岁,奶娘如果想拐走,早拐走了,为何等到现在?看来这个奶娘是被人收买了。”
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严重。
黄探长一个个审关家人,挨个过筛子。
当黄探长问母亲时,关琼枝不放心,怕母亲受委屈,站在二楼楼梯口听,黄探长对每个人都持怀疑态度,看着眼前的妇人,愁眉不展,遂放缓了语气,“关太太,庶子丢失前后,家里可有什么异常?”
余素贞人厚道,从不把人往坏处想,茫然无知地摇摇头,“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二姨太离开后,公馆里的下人各司其责,她没有像别人管家后把人换成自己的心腹,因此大家都相安无事,那个奶娘照顾关家宝也尽心。
黄探长的目光在妇人身上转了几圈,“关少爷一直好好地生活在关公馆,为何突然失踪,你不觉这事蹊跷吗?”
余素贞头脑简单,也听出来警察局这位探长话里话外有所指,“我不明白黄探长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关太太不明白?”
黄探长的小眼睛眯着,盯着余素贞表情的变化。
“黄探长,我弟弟六七年都好好的,不正证明我母亲这个嫡母善待庶子吗?”
黄探长被目光转向关琼枝,“这位是关小姐?”
关琼枝扬眉,“打断探长问案,抱歉。”
“关小姐对我问案的方式颇有微词。”
“黄探长,我母亲从前生活在乡下,城里的路都认不熟,别说拐走家宝弟弟,自己出门都担心迷路。”
少女所言不无道理,这个老实的乡下妇人,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黄探长微微一笑,“例行问案,关小姐多担待。”
朝余素贞客气地说:“关太太,得罪了。”
放过余素贞,问关琼枝,“关小姐,你弟弟失踪前,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关琼枝歪头想了想,神情认真,“黄探长一问,我倒是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关小姐请讲。”
黄探长眯着小眼睛突然睁开。
“我不久前被劫匪绑架案黄探长可否知道,父亲两个子女都被人暗算,这是不是能说明点什么?”
黄探长是新调来新州警察局的,对关琼枝绑架案,还真不知晓。
黄探长若有所思,经关小姐提醒,改变了思路,从关孝章周围的人入手。
关平生得到消息,当天从学校回家,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关家宝是叔父唯一的儿子,关平生也很难过。
警察局传来消息,派去到奶娘家中搜查的警察扑了个空。
关家宝失踪案,就像关琼枝绑架案一样,没留下任何线索,这显然是一桩有预谋的拐骗案。
失踪的时间越久,希望越渺茫,关家宝失踪后,关孝章脾气很差,迁怒余素贞,关公馆的听差的门房、司机,都是在关家七八年的老仆,被关孝章撵出关公馆。
警察翻遍了新州,没找到关家宝。
关公子离奇失踪案,已经快一个月了,案子没有任何实质性进展,警察局的黄探长刚调到新洲,本来想大展一番拳脚,第一次办案就碰了壁,触了霉头,垂头丧气。
立秋后,早晚天凉,雨水少了,太阳露出脸,连日来气氛压抑的关公馆,渐渐回归日常生活,没人再提起少爷。
明亮的阳光照入卧房内,关琼枝母女坐在茶几旁。
“母亲别太难过,天灾人祸,谁都不愿意发生。”
关琼枝安慰母亲。
余素贞看屋门关着,小声说:“琼枝,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家宝,越跑越远,八成是回不来了,我早起眼皮直跳,你说家宝是不是被他姨娘带走了,如果是那样,我也安心了。”
“也许是翠姨把他带走了,家宝弟弟的奶娘是翠姨的人,别人买通不容易。”
“你要是这样一说,还没准真是他姨娘偷偷把他领走了。”
关琼枝安慰母亲的话,余素贞还真有几分相信了。
关琼枝心里清楚,父亲怎么可能容二姨太留在新州,如果父亲对二姨太手下留情,关家宝失踪,父亲第一时间怀疑到二姨太,父亲只字未提二姨太。
关家宝既不是被二姨太带走,又不是绑匪勒索赎金,而且对关公馆熟悉,最大的嫌疑是柳玉婷干的。
谁能相信,别说是父亲不信,就是外人也难以相信,外表柔弱的柳玉婷这样狠毒。
深秋树木凋零,一阵秋风刮过,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一晃离关家宝失踪已经三个月了,找到的希望越来越小,关孝章寄希望于儿子被奶娘或者人贩子拐走,说不定哪一天就回来了。
早晨,女佣把一份报纸放在客厅桌上,关琼枝等母亲下楼吃饭,父亲这阵子忙生意,早早出门。
她顺手拿起报纸,里面掉出一张小报,这类小报的内容都是当红影星、歌女、交际花的花边新闻,吸引读者,关琼枝扫了一眼,刚想放下,发现小报头版一幅照片,很面熟,仔细看,赫然是柳玉婷,大腹便便,像是被小报记者偷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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