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琼枝走到她身边坐下,拿了一块铁桶里的饼干,“今晚去看话剧。”
她没用问句,打开巧克力的包装盒,递到闻瑛跟前。
闻瑛拿了一块放进嘴里,“你怎么突然想起看话剧,不耽误你看书吗?”
“偶尔看一次,放松放松,你知道吗,我在方琪家陪她补习功课头都大了。”
闻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谎吧?老实交代,是不是高守礼约你看话剧?”
还挺敏感的,一猜就中,关琼枝塞了一嘴的饼干,只能点头。
“你对他没有一点意思,我说如果你对他有好感,不妨深入了解一下,我觉得高守礼挺好的,别错过了,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关琼枝光顾吃,腾不出嘴说话,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呜呜发出的声音含混不清,“不可能。”
“那好吧!”闻瑛痛快地答应了。
关琼枝搂住她的肩,咽下一口饼干,“我回来怕你不在屋,想去哪里找你,是去那条羊肠小路还是去……”
闻瑛听出不对味,作势要拧她,“我好心帮你解围,你还编排我。”
两人正笑闹着,房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
两人一怔,停止动作,看见杨琳真黑着脸进来。
闻瑛跟关琼枝互相看了一眼,谁欠她钱了。
杨琳真走到两人跟前,绷着脸,“关琼枝,刚才方四少汽车坐的是不是你?”
关琼枝不知道她在哪里看见,心里对杨琳真吐槽,方四少让你订下了,就请了你两回,太把自己当回事。
拿手帕擦了一下嘴,坦然地看着她,“方四少送我回来的。”意思是,有问题吗?
方斯年对自己没什么特殊,对杨琳真也未必放在眼里,两人争风吃醋太离谱了,解释了一句,“方四少正好要出门,顺路送我回学校。”
闻瑛突然嗤笑一声,“我说杨琳真,你跟方斯年是什么关系?难道已经发展到他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杨琳真面上一晒,撩了一下头发,缓解尴尬,后悔自己太冲动了,“我随便问问。”
“你在哪里看见方四少的汽车?”闻瑛似笑非笑,“你不会去方家找方斯年?”
“哪里,我在路上看到的。”杨琳真有些不自然地辩解。
说着,走回床铺,闻瑛朝关琼枝挤了下眼睛,意思是怎么样让我猜对了。
高守礼在小礼堂门口东张西望,旁边的王耀明也抻着脖子看,王耀明看见关琼枝跟闻瑛走出宿舍楼,朝她二人身后看,眼底透出失望。
琼枝跟闻瑛走到跟前,王耀明问;“你们宿舍的杨琳真怎么不去啊?”
闻瑛上下看了他几眼,就她们所知,王曜明家境一般,父亲是中学教师,闻瑛好心点醒她,“杨琳真呀,一般人瞧不上,我们这样的不在她结交范围。”
王耀明脸一红,显然听明白了,高守礼和闻瑛、关琼枝的家世说这种话是自谦,自己才是配不上结交的一类人,他跟高守礼一个宿舍,想毕业后在上海立足,用心结交高守礼,高守礼没有门第之见,待他平等。
王耀明沉默了,关琼枝看气氛尴尬,说;“快走吧!去晚了抢不到前排。”
她们提前去的,小礼堂前面五排坐了人,四个人坐在第六排中间位置,闻瑛故意把高守礼身旁的座位留给关琼枝,她看好高守礼,关琼枝大方地挨着高守礼坐下,矫情反倒别扭,王曜明把一包西瓜子和一包烤花生塞在两人手里。
闻瑛和关琼枝笑着说;“谢谢!”
小细节,王耀明很周到。
高守礼给两个人一人一个橘子,“吃瓜子花生口渴。”
闻瑛趴在关琼枝耳边说;“有没有点动心?”
关琼枝手里握着橘子,高守礼应该明白自己的态度,自身的情况,不能拉高守礼下水。
话剧开演了,关琼枝读过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英文版的,当时看着有些吃力。
小礼堂里看话剧的学生聚精会神盯着舞台上,关琼枝有点分神,感觉有一道视线,她直觉偏过头,看见吴书铭跟一个男同学坐在斜后方跟她们隔两排。
关琼枝捅捅闻瑛,递了个眼色示意,闻瑛看过去,正巧吴书铭朝她看过来,闻瑛摆了摆手,算打招呼。
高守礼是谦谦君子,尊重女性,看话剧时正襟危坐,规规矩矩。
从小礼堂出来,闻瑛还沉浸在剧情里,不停地说着,一路王耀明沉默寡言,高守礼和王耀明送她们到女生宿舍楼下,关琼枝看王耀明仰头朝她们宿舍窗户看,不觉跟着看了一眼,宿舍灯亮着,杨琳真没出去。
整个一周,方斯年没有联系杨琳真,杨琳真情绪低落,无精打采的,连周末都也没出去。
关琼枝在膳堂吃过晚饭,夹着书本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还没出门,电话机响了,闻瑛回家了,屋里只有关琼枝和杨琳真,杨琳真抢先跑过去,拿起听筒, “您好!”
杨琳真的声音透着紧张迫切,
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关琼枝在吗?我是她舅父。”
杨琳真拿着听筒,朝关琼枝说;“你舅父。”
关琼枝眨眨眼,一下反应过来,她回国后没有跟家里任何人联系,哪里来的舅父,走过去接过听筒,听筒里传来陆悭诚的声音,“你能出来一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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