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琼枝看着眼前的三碗粥,太豪气了,吃一碗扔两碗。
跑堂的摆上几碟小菜挺诱人的,一碟小豆腐,一个小碟子里放着几块腌萝卜,一碟切两半的咸鸭蛋,一碟红油猪耳。
方斯年边喝粥边说:“这豆腐是他自己家磨豆子做的,鸭子平常喂粮食,鸭蛋咸淡正好,泡菜是自家腌制,这几样小菜味道都不错。”
关琼枝吃了几个月的膳堂,早腻了,吃粥就着小菜,清淡爽口,很合胃口,把菜粥喝光了,又喝了一碗鱼肉粥,看着眼前的肉粥,喝了一口,满口留香,喝了半碗,实在吃不动了。
上次来时,两人互相试探,没有喝粥的心思,可惜了这等美食,这次两人相处放轻松了,品出粥的美味。
方斯年接触许多年轻未婚小姐,用膳时,都非常讲究,嘴不大张,怕碰到唇上的口红,花了妆,怕胖,身材走样,吃一点便推脱说饱了,对面女孩偏瘦,小腰双手掐得过来,一顿饭竟然能吃两碗半粥,他点了三碗粥,原是让她每样粥都尝尝,没想到她把两碗都喝光了。
关琼枝放下碗筷,羞赧地说:“这个粥和小菜合我胃口。”
“喜欢这里的粥容易,以后我经常带你过来吃。”
“上海还有什么美食,方四少提供地点,饭钱我付。”
关琼枝拍拍钱袋。
“说定了,我每周负责选地,白混个吃喝。”
玩笑话半真半假。
关琼枝抬手看了一眼皓腕上的小坤表,“我学校要锁门了。”
回去晚了,学校进不去了。
方斯年站起来,“走吧!”
为了赶时间,方斯年开车速度很快,后面的保镖车辆紧紧跟着。
到学校门口,关琼枝推门下车,没顾上跟方斯年客套,走到学校大门前,铁门里面已经落锁了。
方斯年跟过来,问了句,“要不要叫门?”
关琼枝摇摇头,“学校有规定,任何人不例外,这个点锁门雷打不动。”
“我给你安排个地方住一晚?”这对方斯年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关琼枝咬唇,想了想,退后几步,朝学校围墙看了看,铁栅栏的高度挡不住她。
“翻围墙!”方斯年看出她的企图,望着铁栅栏,“你行吗?”
“太行了。”关琼枝这可不是说大话。
话音刚落,只见关琼枝两手攀着铁栅栏,眨眼功夫,人已经高高的挂在铁栅栏上,她朝下看了一眼,方斯年小心两个字刚出口,她已经跳下去,端的身轻如燕。
稳稳落地的瞬间方斯年提着的心落回胸腔。
两人一个栅栏里一个在栅栏外,关琼枝手握着栏杆,得意地说;“比这高的院墙我都能翻,要说风险,祈祷我别让舍监抓住。”
朝方斯年摆手,小声说;“我走了。”
“祝你好运!”
方斯年看她像个小兔子似的动作敏捷地消失在黑暗中,忍不住唇角慢慢扬起。
第43章
宿舍走廊里已经熄灯,关琼枝蹑手蹑脚地刚要上楼,楼道里很安静,突然,她警觉地听见有呼吸声,尽管很轻,关琼枝受过专业训练,一下铺捉到轻微的气息,想掉头已经来不及了,就听见一个严厉的女声,“关琼枝,你好大胆,出学校,大半夜才回来。”
舍监中气十足,总算抓住开小差的女生。
关琼枝垂头丧气地跟在舍监的身后,到舍监办公室,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严肃,杨琳真经常骂舍监是变态的老姑婆。
关琼枝老老实实地站着,舍监的眼睛透过厚厚的镜片,像锥子一样戳着她,“关琼枝同学,你去哪里了?”
“我舅父路过上海,来看我,请我吃了一顿饭。”跟先前的理由能对上。
舍监的小眼睛在玻璃镜片后闪动,半信半疑,“你舅舅?真是你舅舅来看你,你为何不打招呼偷跑?”
“我没偷跑,下午找您请假您有事不在。”
关琼枝出去时经过舍监办公室,看见屋里没人。
舍监想想,情况属实,扶了扶鼻梁上黑框近视镜,“你不知道学校的规矩吗?叫你父母来学校一趟。”
关琼枝腹诽,多大了还找家长,也不敢硬顶,态度诚恳,“我家是外地的,父母不在上海。”
舍监恍然有点印象,这个叫关琼枝的女生不是本地人,一般周末不回家。
“你不是说你舅舅来了吗?让他明天来一趟学校。”舍监道。
关琼枝着实吓了一跳,叫方斯年来,不是露馅了,不打自招,细声细气地说;“我舅舅明早的火车离开上海。”
跟家长告状行不通,舍监治这些不听话的女学生有的是办法,“从明天开始,你打扫卫生间和走廊,一个星期。”
关琼枝有点小洁癖,听说清扫卫生间,皱着鼻子,“我只拖走廊,两个星期可以吗?”
女舍监啪地一拍桌子,“你还讨价还价?看样罚你轻了。”
关琼枝耷拉着脑袋往宿舍走,二楼走廊里一盏壁灯亮着,光线幽暗,她推门走进宿舍,闻瑛和方琪听见门声坐起来,闻瑛打开手电筒,照着她的脸,问;“你被舍监抓住了?”
关琼枝坐在她的床铺上,“舍监躲在楼洞里,守株待兔,我当然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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