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此事按下不再提,转而说起了其它。
“长姐,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
冯霁雯转头看向他,示意他说。
只见冯舒志从袖中取出了一只木雕的小玩意儿,低声说道:“这个小兔子,是我去年闲来无事时雕着玩儿的,有次碰巧被九格格瞧见了,她觉得喜欢,便向我讨要……我、我当时没给她。”
他脑子里学的是男女不得私相授受,一腔谨慎地怕被人知晓了,会对和恪不利。
可没想到短短数月,那个脸颊圆圆、笑眯眯地向他讨要小兔子的格格就这么没了。
“要拿去哪里烧了,才能送到她那里?”他满脸认真地跟冯霁雯问道。
冯霁雯默然了片刻之后,伸手接了过来。
“待我寻了机会,让人送去公主陵,就放那儿陪着她吧。”
冯舒志点头应好。
冯霁雯今日前来是为了将冯英廉接去霁月园小住一段时日。
这显然是一个幌子,目的还在于方便说服洛河替冯英廉看诊,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自她那日将那道圣旨送去景仁宫、刻意激怒了嘉贵妃之后,她跟和珅担心这条百足之虫会祸及到英廉府。
冯舒志便也跟着一道儿去了。
晚间,和琳带着冯英廉去找洛河‘闲谈’。
“这是谁?”洛河看着坐在椅上东瞅西看、片刻都安静不下来的老人,皱着眉问道。
“这……这是我一个远房叔父。”和琳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我想让伯父您帮他诊一诊脉,瞧瞧他这病治得治不得……”
“你当我是傻子?”洛河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匪夷所思地看着和琳问道。
这老人一看就是脑子有问题的,而恰巧有此病症的人,除了那位英廉大人,还能是谁?
呵,这哄他看病的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吧!
连骗人都骗得这样没有诚意,真是令人发指啊。
和琳被他看得无地自容,硬着头皮干笑了两声,“我就是跟您开个玩笑……”
洛河懒得去看他那毫无层次可言的演技,大手一挥,烦躁地道:“说了不治,都给我出去!别再来烦我!”
和琳急忙道:“没让您治啊,就是给诊个脉,伯父……”
“滚!”洛河不耐烦地打断他。
和琳讪讪地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冯英廉已经等不及,“噌”地一下站了起来,重重地甩了袖子,竖眉道:“滚就滚!我还不稀罕给你看呢,什么玩意儿!……我好得很,非说我有病,我看你们才有病,病得不轻!”
洛河惊得双眉挑高,长长地“呵——”了一声,瞧见冯英廉怒气冲冲的背影,愤然道:“我不跟一个呆子计较。”
转脸又去撵了和琳出去。
和琳满面汗颜地去追冯英廉,迎面却在楼外撞见了半夏。
“可瞧见英廉大人往哪去了?”和琳连忙问她。
“被和太太身边的人领走了。”
和琳闻言松了口气。
那就好。
冯英廉人虽然痴呆了,可一双腿脚倒是灵便,他只晚出来这么一会儿,就见不着人影了。
“我爹他……还是不肯答应?”半夏面色为难地问道。
和琳点头叹气。
但嫂子交待他的时候,好像也并未对此行抱有太大希望,只是一派‘碰一碰运气’、‘混个脸熟’的轻松心态。
若不然,怎么也得选一个更严谨的方式才对。
“我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半夏半是揣度、半是安慰和琳说道:“但我总觉得,这事儿并非没得商量。”
她爹那性子,恨不能一年之中有三百五十天都闷在家里头不见人,出这么远的门儿,还是头一遭呢。
“那你也帮着多劝劝。”和琳看着她,说道:“这不光是大哥和嫂子的心愿,英廉大人那样的好人,就连我也觉得当真是不该受如此折磨才对,若不然……这世间也太不公了。”
手中风灯的映照下,少年人脸上有着同情与不忍,将原本过于硬朗的五官轮廓都显得柔和起来。
半夏心头突突一跳,眼前却忽然闪过他那日对着章佳吉菱面红耳赤的紧张模样。
不知为何,她明知不合时宜,却仍忍不住问道:“……你可知阿桂府有意同你们结亲之事?”
这话问的太过突然,和琳疑惑地“啊”了一声,满脸不解,“结什么亲啊?我们家中没有姊妹,独独就我跟大哥两个人而已……”
至于早将他们扫地出门的继母一家,虽曾托人找上门来,但大哥态度明确,根本不可以再与之有任何往来。
和琳转瞬间将同在京城、或近或疏的亲戚们都想了一遭。
“你是不是傻啊!”半夏没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着急,“你都说了就你跟和大人两个人,那除了你还能是谁?”
和琳这回“啊——”的更长了。
“你是说……他们、他们在张罗我的亲事?”不可置信间,他的脸已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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