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视线多是落在了那位嬷嬷手里的东西上面。
她手中是一块刚从荷包中取出来的玉佩。
远远地看不清是什么样子,只见是澄黄通透的颜色。
这嬷嬷既然特意开口问了,莫不是……
思及此处的夫人小姐们又下意识地朝冯霁雯脸上看去。
事情还未得以确认的前提之下,众人各异的目光中,已有几道隐隐夹杂着落井下石之意的视线。
章佳吉毓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冯霁雯的方向。
“玉佩。”冯霁雯答得极简单。
这玩意儿不很明显就是块玉佩吗?
她当然不会傻到以为这位嬷嬷连玉佩都不认得,还须得特意向她询问这是何物。
她一时也联想到了很多,只是面上并未表露出丝毫异样的情绪来。
总不能事情还没个说法,她就做贼心虚似得自乱阵脚了。
两名嬷嬷互看了一眼。
冯霁雯如此冷静的态度让她们一时生出了几分迟疑来。
可这东西……
二人绷紧了脸色又将自冯霁雯身上的荷包中搜找出的这块玉佩里里外外细致地检查了几遍。
再三确认之后,两位嬷嬷互相交换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应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再抬起头来已是严肃至极的神色,口气里亦含了几分质问的意味:“敢问太太可是这玉佩的主人吗?”
冯霁雯被她问的心底一怔。
这玉佩她收下之后便未行打开看过。眼下此状……莫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强自定了心神,不答反问道:“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傅恒夫人见此情形已是走了过来。
“嬷嬷有话不妨直言,这玉佩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微微皱起眉,站在冯霁雯身侧开口问道。
两位嬷嬷忙地向她行礼。
傅恒夫人一品诰命在身。容不得她们不恭敬以待。
她们也看得出傅恒夫人言语间对这位年轻太太的维护之意。
但这件事情不是小事,绝不是她们能够做主回避得了的。
“回夫人,若奴婢们没有看错的话……这玉佩,同八阿哥丢失的那块儿有九分相似。”一名嬷嬷尽量委婉地说道。
将皇子贴身玉牌说成普通的玉佩,是为了降低事态影响。
而至于‘九分相似’。则是不敢将话说的过死。
可但凡有点脑子的,都听得出这话中的肯定之意来。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这两位嬷嬷绝不敢说出这句话来!
冯霁雯起初听她们发问只以为是玉佩有什么问题,却没料到会是这样大的问题……好好地一块玉佩,怎么说烫手就烫手到这种地步了呢?
竟被疑成了八阿哥丢掉的那一块。
冯霁雯既懵又方。
“……”四下没有立即出现轰动的迹象,而是由于震惊而格外寂静着。
一开始并未留意这边动静的和静公主也侧目看了过来。
“你们看错了吧!”是小茶率先出声打破了这种异样的寂静,她瞪大了眼睛辩驳道:“这玉佩是我家太太出门儿前从家里头带出来的,怎会是八阿哥丢掉的那一块儿呢?二位嬷嬷,你们说话可要凭良心才行!”
这么多人听着呢,可不带这么败坏她家太太名声的!
“姑娘切莫动气。我二人也只是按着规矩问一问而已。”两个嬷嬷说话还算客气,然脸色已是十分不善:“至于这玉佩究竟是不是八阿哥丢的那块儿,还须得让八阿哥亲自过目鉴定。”
另一位则看向冯霁雯说道:“这位太太是否同八阿哥玉佩失窃一事有关,也要等玉佩呈送至八阿哥手中之后方可知晓。”
这是要开始论她的罪了?
此言一落,四下终于轰动起来。
八阿哥丢的玉佩竟在冯霁雯身上搜出来了……!
没人想去知道什么内情,也暂时没人有空去设想此举带来的后果,她们只知道行窃对于女子而言,无疑是一桩极大的丑事——尤其还是在牡丹花会上,当着这么多太太小姐们的面儿!
这可比她之前娇蛮跋扈、不顾女儿家矜持诸般纠缠福三爷来的更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冯霁雯的身上,议论纷纷。一刻也未曾移开。
纵然事发突然,令人反应不及,然幸灾乐祸者仍然不在少数。
章佳吉毓更是兴奋的脖子都红了。
行窃!
这罪名若是传了出去,会不会被治罪且不提。单就颜面而言,且看她冯霁雯还要如何在京城立足下去!
若说之前冯霁雯之所以被人嫌恶是因为言行与性格的话,那此事却是上升到了德行人品的高度之上。
这可真是一场大好戏!
章佳吉毓紧紧抿着嘴唇抑制着内心的狂喜,眼神中一派大仇得报的神情。
只是冯霁雯并没有露出意料之中的慌张表情来。
她不是不怕的。
也不是她不知道此事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影响和后果,而是心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慌乱,否则她‘行窃’的罪名。只怕真的就要就此落实了。
太妃教过她两个字,一个是“静”,一个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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