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位老人比较坚定,认为能吃到孙女儿让人熬的汤,已是件天大的高兴事。而至于让这宝贝孙女儿亲自下厨,他是不敢奢望了。
他家月牙儿那双手,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哪里能做那样的粗活儿?
就是她肯,他这做爷爷的,也舍不得啊。
……
晚间,冯霁雯洗漱后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
“姑娘,您还不睡吗?”今日是小醒守夜。
“我睡不着。”冯霁雯翻了个身儿,面向床外看着她,微微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说这亲,会不会退不掉?”
她今日回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小醒问及原因,她想着要消除小醒之前对她的芥蒂,便没有刻意瞒她。
而今日同福康安这么一见,遭了场横祸,她算是怕了这冲动的少年了。
万一真嫁给这样的人,她岂不是要狗带了?
小醒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姑娘您就别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无缘无故的好事呢?时辰已晚,您还是趁早睡了吧,奴婢去外间守着。”
冯霁雯:“……”
你别走,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这话是什么意思!
……
PS:哈哈小醒毕竟是庆叔亲生的,说话都是一个路子。再PS:大家肿么就这么不爱在书评区留言呢,写的好是不好,泥萌倒是吱一声儿啊?
……
021 赔礼道歉
而事实证明,此番顾虑确实是冯霁雯想多了。
次日早朝罢,英廉回到府中,不光是扼杀掉了昨日口头上约定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的这门亲事,且还带来了傅恒及其三子福康安。
傅恒称是带他这逆子来给冯霁雯赔不是的。
原是昨日茶楼之事,已在京中传开。
可冯霁雯总觉得他们是来道谢的,感谢她松了口不嫁福康安,没再坚持去祸祸他们富察家,毕竟对他们而言,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
英廉府花厅中,丫鬟看了茶便退了出去。
英廉与傅恒坐于上首,冯霁雯紧挨着英廉坐在下首。
至于福康安这个前来赔罪的‘戴罪之身’,自然是没有资格同坐的,他站在那里,腰杆儿挺得倍儿直,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似得。
“昨日茶楼之事,确实是犬子年轻气盛,行为冲动欠妥,无端委屈了冯小姐——”如今的傅恒四十多岁,说起话来字正腔圆,很有一番一品大员的气派,却并不会给人压迫之感,此际他微微皱着眉,看向他那糟心的儿子,训斥道:“逆子,还不快快给冯小姐赔不是。”
福康安听从地走上了前来。
“昨日是我冒犯了冯小姐,在此给冯小姐赔不是了。”他拱手揖了一礼,痛痛快快儿的,倒是没有太多扭捏,很有一派少年人的爽快利落之感,只是一点儿诚意也让人看不出来。
冯霁雯何尝看不出他的应付,却也没有借机为难,只淡淡道了句:“福三公子言重了,昨日之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有气当场出,事后不记仇。
这样才能活的轻松。
福康安冷哼了一声,低声道:“惺惺作态。”
“看来我的大度倒是让福三公子颇有微词啊。”
她的大度?
福康安越发觉得此人脸皮厚度不凡了。
可忍怒低头看她,却见一身橄榄绿衣裙的小姑娘坐在那里,一手端着景泰蓝的茶盏,一手拿茶盖儿轻轻刮着茶沫,垂着一双没有起伏的眸子,动作优雅的竟是堪称赏心悦目。
福康安下意识地就想骂她一句装模作样,但想到她好歹是算是松了口不再纠缠于他,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他还是暂且忍下种种情绪,以免再出乱子为好。
“那在下便多谢冯小姐江海肚量了。”
冯霁雯头也不抬:“哦。”
哦?
哦什么哦!
福康安忍着怒转了身,回到了傅恒身边。
他注意到了,自打从他进来这花厅之后,她从始至终都未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这不是摆明了在侮辱他吗?
这个认知让少年心性的福康安又是一阵气闷。
而一直注意着这边冯霁雯的反应的傅恒瞧见这一幕,眼底却多了一抹疑惑。
毕竟他要仔细观察观察这小姑娘是不是真的歇了嫁入富察家的心思,还是只是以退为进的小把戏。
眼下看来,似乎是他想多了。
只是这端庄娴静的气质,比之宫中的几位公主都是分毫不差的,又哪里像是外头传言中的那般不堪?
傅恒压下心头的疑惑,看向迟迟未语的冯英廉,正色道:“犬子昨日之举实在唐突冒昧,虽是小辈之间的矛盾,但也怪我傅恒教子无方,才让他做出了如此出格之事——回府之后,我必定好生管教。至于此番给贵府小姐造成的影响,只能厚颜请英廉大人多加海涵了。”
按理来说,冯霁雯既然已经表达出了不再计较的意思,那此事便算终了了,可奈何京中上下人人皆知,这位英廉大人可是出了名儿的爱孙女儿如命。
傅恒犹记得,这位在朝政上尽心尽力,对待公事向来公正不阿的英廉大人,去年春节罢上朝头一道折子便是弹劾了东阁大学士刘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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