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在人前妄议过金大人此事暂且有待查实。可你也是被秦嫫教过规矩的人,不该不知道椿院乃至整个和家的下人都不可在外与人嚼舌根,议论他人之事的规矩。”祸从口出这一点,一直是冯霁雯十分重视的问题,故而早早地便交待了秦嫫要时刻警醒下人们不要养成碎嘴的习惯。
红桃满面泪水,极为委屈:“太太明察……奴婢素日里也不是个爱嚼舌根之人,可金二小姐污蔑太太乃是人共皆知的事实,现如今外头随处都可听到有人议论此事,奴婢也只不过是……”
“不必多言。”冯霁雯懒得听她开脱,径直道:“外人如何我管不着,但家里的规矩不能破,你既明知故犯,理当受罚。”
话罢,看向小醒道:“带她去秦嫫那里,让秦嫫按着规矩处置吧。”
“太太……奴婢当真是一心为了太太您啊!”红桃吓白了脸。
她来和家这些年,还从未被主子罚过。
而且太太是出了名儿的跋扈,那个秦嫫也不是什么善茬儿,且又看她不顺眼已久,天知道她会如何借机重罚自己!
她越想越怕,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不过说了几句实话罢了,她哪里有什么错儿!
听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这个主子,冯霁雯不禁皱眉。
于她而言做下人的本本分分,循规蹈矩,便是对主子最大的忠心了。
而不是在外面以这种方式来给她‘出头’。
长此以往,百害而无一利,这种隐患必须要彻底铲除了才可以。
这个记性,必须得让红桃好好地长一长。
“把她拉下去。”
不顾红桃的哭诉,冯霁雯对小醒与小仙吩咐道。
红桃哭闹了一路,死活不肯妥协。
仿佛真到了秦嫫那儿,她铁定要没命了一般。
路过外书房附近的一条甬道之时,她的哭喊声甚至传进了书房内。
“大爷……大爷您救救奴婢啊大爷!”红桃哭喊着。
听她竟喊了大爷救命,小醒脸色立即一沉,冷笑道:“别喊了,太太可没瞒着大爷处置你——大爷早与太太说了,此事任由太太处置。”
太太是这个家里的女主子,她要受罚却喊大爷救命,这个红桃当真是半点也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红桃却不信她的话,仍旧奋力地哭喊着。
外书房中,换回了自己的衣袍的伊江阿正没精打采地瘫在椅子里,闻声掀了掀眼皮子看向和珅。
“和兄,嫂子做事儿倒真挺利落的。”伊江阿方才已在和珅这里得知了事情的大概,此刻一脸揶揄地问道:“可这丫头怎么说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舍得吗?”
“你嫂子办事向来利落,不必你说。”和珅正执笔写着什么东西,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可府里的丫头从来只是下人,没有跟不跟我这些年一说,你若敢在你嫂子面前胡说八道,别怪我下回不帮你。”
“如今你真是越发不经逗了……”伊江阿倚在椅背里,“啧啧”着道:“瞧如今这张口闭口不离嫂子的模样……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我说和兄,你该不是真的就这么陷进去了吧?”
和珅仍旧未抬头,半垂的眸中蕴藏着淡淡的笑意,不置可否地说道:“别说我了,说说今日硬诓着你嫂子同去的这趟辅国公府之行,结果如何?”
一说到这儿,伊江阿就又萎靡了几分。
“甭提了。”他又往椅子里歪了歪,地地道道儿一个大写的‘北京瘫’。
“之前便同你说过了,你那些歪点子不见得好使。”
偏不听,非要试。
“不是点子不好使……是她压根儿就没给我机会说啊。”伊江阿的口气里还有几分挣扎着的不甘。
和珅:“幸好没说。”
“我今个儿就差没被人给剥光羞辱了,你还搁这儿说这等风凉话,厚道不厚道啊?”
“说来听听,怎么个剥法儿?”和珅停了笔,一面检查有无错漏之处,一面问道。
伊江阿便硬着头皮将当时的情形与他说了。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我当时别提多难堪了,不惜辱没读书人的斯文,扮作女儿身,又违背人格诓骗了嫂子帮忙,这么上赶着地去帮她,却反过来被她这么一顿堵……”伊江阿越想越憋屈,“后来我才想明白,她那个尽装着刘鐶之的榆木脑袋,怎么可能看出端倪来,摆明是为了搪塞我才那么说的。”
可怜他当时还当了真,脸都红到耳朵后头去了。
真是没出息。
他愤愤地抓了把辫子。
“就为了这个?”和珅这才抬眼看他:“既都问你了,送到眼前说出真心话的机会,你都抓不住,这便怨不得别人了。诓你嫂子就罢了,竟还白跑了这么一趟。”
伊江阿听得一阵傻眼。
片刻后,猛然坐直了身子,狠一拍腿。
对啊……!
他一男子汉大丈夫,在自个儿喜欢的人跟前,要那么强的自尊心做什么?
瞧瞧人和兄,在嫂子面前何时要过什么颜面地位,那不都是跟伏低做小似地,脸皮厚的恨不得把自己当成个丫鬟给嫂子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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