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一切于他而言不过是刚刚开始,远不至于使他浮躁,然多年来的努力终于被事实所肯定,无疑是极令人振奋的。
撇去心底隐隐的担忧不谈,冯霁雯也有几分为他感到高兴。
和珅转头对上她的眼睛,心底顿时涌上一阵无法言表的暖意与满足感。
一步步达尝所愿,恰巧她就在身边相伴。
实乃人生头等之幸事。
和珅忍不住也扬唇一笑,甚少地露出了一排整齐雪白的牙齿来,竟有着几分极难得罕见的孩子气。
却并非是为了这功与名。
他笑望着眼前的冯霁雯。
远远站在一旁未参与进这欢愉的气氛当中来的红桃望着夫妻二人并肩而立的情形,心下犹如刀割一般。
她陪伴了这么多年的大爷……
如此出类拔萃,较旁人优秀上百倍不止的大爷……
为什么到头来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这种眼神看着别的女人?
看着为一身海棠红旗服衬托出了几分娇艳感的冯霁雯,铺天盖地而来妒意顷刻之间将她整个人都卷了进去。
她满心都在重复叫嚣着一句话——
她不甘心!
……
事后,刘全欢天喜地地跑去咸安宫官学找了和琳,将消息告知他之后,与先生告了一天的假,又顺带着找着了难得来上课的伊江阿,半是向他传达自家大爷被敕封之事,半是透露了今个儿紫云格格来了家里找太太说话。
于是乎,伊江阿也高高兴兴地跟着过来了。
和琳更衣洗漱之后,跟着兄嫂前往了祠堂焚香祭拜祖先,将敕封的圣旨摆放于神龛之上,加以供奉,以示祖先神灵。
秦嫫带着几个丫鬟忙活得不行,一面按着冯霁雯的吩咐给下人们准备红包和要分发下去的点心,一面还要安排丫头出门采买新鲜的鱼肉蔬菜,以备晌午这顿大宴。
另一边儿,刘全忙活着家里的事情走不开,便差了虎子去英廉府给岳家报信儿。
至于和家兄弟在京中其他的一些亲眷,和珅认为并无特地告知的必要。
京城就这么大点儿,消息很快便会传开。
各人都在忙活着,是以眼下整座和宅里最闲的除了回去继续养伤的红桃之外,便只剩下伊江阿和紫云这两位客人了。
伊江阿在前厅里一个人枯坐了小半个时辰,便使了招儿差了憨厚老实的小茶将紫云从椿院诓来了前厅。
“月牙儿呢?”
紫云带着丫鬟一进来便问。
不是说月牙儿找她来前厅有事儿吗?
“和兄那边儿还有点事儿没安排完,嫂子跟着过去了。”伊江阿撒谎不脸红,“紫云格格不妨先坐着等会儿吧。”
不知自己为人所骗的紫云打量了他几眼。
伊江阿摸了摸脸,故作正经地问:“格格瞧我瞧的如此入神,莫不是我今日较往日又俊朗上了几分?”
紫云毫不客气地送了他一记白眼,冷笑了一声。
“你出门儿都不带照镜子的罢?”
其实伊江阿长得白白净净,瞧着清爽利落,虽在和珅这等人的映衬下显得逊色许多,但较普通人相比,一句好看还是担得起的。
只是这种好看在紫云所谓‘相由心生’的影响之下,早已被击的连渣儿都不剩了。
她方才之所以那么瞧伊江阿,是想确认他可还在因那日之事耿耿于怀。
毕竟当时来看,他气得委实不轻。
眼下的事实却是证明她想多了。
这人看着半点事儿也没有,好似当日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
没皮没脸的人还真不能指望他会别扭。
如此倒是显得她太过于上心了些。
紫云撇了撇嘴,挑了张他对面离得最远的椅子坐了下来。
伊江阿望着她笑。
紫云竖眉瞪他。
“看什么看?”
“上回我跟紫云格格说的法子,不知紫云格格现下可有兴趣一听?”伊江阿笑眯眯地问。
“不劳烦了。”紫云斜睨了他一眼,便径直端茶吃。
“法子都想出来了,咱好歹听听不是?成是不成再另当别论呗——”伊江阿倚在宽大的椅子里,没什么形象地翘着个二郎腿,面上瞧着轻松,却忍不住暗自咽了几口唾沫,方才鼓起勇气来,拿开玩笑的口吻道:“格格若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儿,居心叵测的话,那格格不妨就全当成是我……居心不良吧……”
呸!
怎么说着说着就不行了呢……!
真没出息啊他可真是!
伊江阿懊悔地简直想要找块儿豆腐把自己给就地撞死了干净。
紫云则微微张大了眼睛。
“你神经病吧……?”
好半晌,她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且莫名其妙地……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真是被他给恶心到了!
什么居心不良这等乱七八糟的鬼话他竟然也说得出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伊江阿有些慌乱地解释道。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措辞不当罢了。
乱了……真是全乱了!
“我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你这张嘴巴日后最好给我放干净些。”紫云瞪着他道:“再过几****便要订亲了,你不要脸我还得要名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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