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了攥拳,做出了一个决定来——
她睡地铺。
……她睡地铺还不行吗?
认怂的冯霁雯赤着脚躺到地铺上,气呼呼地拉过薄被盖好。
“夫人?”
和珅的声音传来,兼以翻身的动静。
似在找人一样。
光线昏暗中,冯霁雯皱眉看向床上的人。
隐约只得见一个模糊的身形,缓缓坐了起来。
没错,和珅也跟着下了床。
并且也跟着躺到了地铺上。
躺好之后,还不忘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
冯霁雯已经无法形容此刻凌乱的心情。
“……你到底要睡哪里?”她脸上大写的冷漠。
和珅又将姿势调整为面向她,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烨烨生辉,犹如夜幕星辰。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冯霁雯痴痴地笑。
在冯霁雯眼中,还是那副智障儿童的模样。
此情此景,有火也发不出的她觉得自己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语。
她认命般地再次坐了起来,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并且将床帐放下。
可这也并没能阻止得了对方反复性的行恶。
是的,他又跟过来了……
“……”
被逼无奈的冯霁雯唯有再次下床。
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望着不知第几次躺到了她身边的和珅,冯霁雯彻底忍无可忍了。
“到底是上面还是下面,自己选!”
她气恼地盘腿坐起,怒道:“再敢跟着我,信不信我抽你!”
和琳说好的这人吃醉了酒顶多只是爱说胡话呢?
这真的只是说胡话那么简单吗?
这是要把人逼疯的节奏吧!
一直守在外间的小醒脸色颇为怪异。
方才冯霁雯的声音大了些,便有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比如什么……上面还是……下面?
是她误会什么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原来她家太太在这方面竟也是如此强势吗?
不……她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醒脸色一红,干脆退去了正堂外,将门合好,守在了外头。
想到太太这几日总跟秦嫫商议着要取消守夜的规矩,她好像隐隐明白了什么……
这厢小醒望着浓浓夜色在“脑补污”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而房中的冯霁雯,却已经彻底地被某人的厚颜无耻磨的半分气性也没有了——
她已经忘了自己在床上床下来来回回多少次了。
反正每一次都是她躺哪儿,和珅便躺哪儿!
她就奇了怪了,一个吃醉酒的人,瞧着都迷糊了,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行此等无耻之事的?
她甚至怀疑他不是醉酒,而是在梦游。
和珅又将手搭了上来。
冯霁雯再次伸手拨开。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却一而再地反复再反复,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最终还是冯霁雯落了败。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同他继续僵持了。
冯霁雯一脸生无可恋地任由他的手搭在自己腰间。
“夫人……”和珅的声音既轻又柔,仿佛一阵清风拂过耳际。
冯霁雯冷冷吐出一个字来。
“滚。”
他却笑着道:“我很……高兴。”
冯霁雯冷笑了一声。
高兴?
他竟然还有脸高兴。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啊!
和珅原本搭在她腰间的手又微微收紧了些,人也朝着冯霁雯的方向再度靠近了些。
身子已紧紧挨着墙壁的冯霁雯没了任何退路。
“夫人。”他又唤了一句。
已闭上眼睛的冯霁雯这回压根儿没有打理他。
“你能在这里……”他梦呓般道:“我真的很高兴。”
黑暗中,他双眼闭起,线条尤为好看的薄唇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愉悦,又似是庆幸。
“……”
冯霁雯听得怔住。
四下俱静。
卧在梳妆台旁的净雪把小脑袋搁在妆奁盒上,睁着双晶蓝色的眼睛望着床上的一双人。
……
翌日一早,和珅自家中离开之后,冯霁雯也带着丫鬟乘马车去了英廉府。
冯霁雯一路上都是‘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的神情。
直到回英廉府中,她的心情才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英廉府同往日一样安静,处处透着祥和温馨。
冯霁雯一回到这里脸上便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小公子可在府里?”她一扫心中繁杂感受,笑着向亲自出来接她的庆叔问道。
“小公子在家里呢。”
“没跟祖父去团河行宫?”
“老太爷今个儿没随扈出京。”庆叔忙道:“老太爷病了。”
“病了?”冯霁雯脸上笑意顿时敛起,皱眉问道:“怎么忽然病了?”
也没人跟她说。
“姑奶奶放心,老太爷只是染了风寒而已,就是这风寒来得有些凶,昨晚上喝了一副药没见好,今早说是头晕无力,实在没法子伴驾出宫,才临时差人递了折子去宫里,万岁爷得知后,便免了老太爷随扈,留在家中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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