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真没做了,这等事他就是干了,那也是绝不敢承认的。
“冤枉你?那你倒是说说暗影门中被派出去的一支人手,现如今人在何处!”
“……”
永瑆脸上喊冤的神情有着一瞬间的停滞。
暗影门中被派出去的一支人手……
因害和夫人被俘……
“我、我记起来了……”面对如此严厉的嘉贵妃,又因意识到问题出在了何处,永瑆一时之间不由慌了起来,连最基本的称谓都忘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曾自暗影门中调出过一支人手……借与了……”
说到此处,又缓缓顿住。
“借?”嘉贵妃仿佛听到了十分荒唐之言,重重冷笑了一声。
“你当皇子手中的暗卫是什么东西?竟可随意借与他人!暗卫一旦失手被擒,所作所为皆会落到你的头上来!自己握在手中尚且不可掉以轻心,更遑论是擅自借与外人!”
“……儿臣也未想到会出这等差池,月儿她起初只道是要查探冯霁雯的底细,才与我暂借了些人手过去……却不知如今怎会做出如此欠妥的举动来——”永瑆忙着洗脱责任,一时也顾不得金溶月了,一而再地道:“儿臣可以对天发誓……我对此事毫不知情!”
他知金溶月与冯霁雯不对付,却当真没想到女子间的恩怨,竟会激烈至此。
况且当时美|色当前,对金溶月有求必应的他又哪里有功夫去想其它……
“你将暗卫借与了月儿?”嘉贵妃眼底神色愈冷。
自金溶月假借永瑆的名义取走宫中冰茸之时,她便觉察到有异,却也没料到会有今日之事!
“没错儿……是、是儿臣糊涂!”永瑆急道:“可儿臣与和珅夫妻二人素无来往过节,此番月儿有此举动,儿臣亦是被蒙在鼓中啊!”
他这两日倒似乎是听说金溶月想要见他,可他忙得脚不沾地儿,又觉得纵是见了她,不外乎也就是听她那些怨怪之言,实在没什么意思,故而也就没去见她。
现如今想,倒是万幸!
若是暗下见了,反倒是说不清楚了!
“此番你倒该庆幸和珅比不得旁人,是个心眼奇多之人,明白从中权衡轻重的道理……若是换做常人,只怕早捅到你皇阿玛跟前去了!届时纵然你有十张嘴也不顶用,又何来的机会在我跟前喊冤!”
“是……额娘说得极是……”永瑆忙不迭道:“儿臣知错。”
“你既与此事无关,暂时就不必插手去管。大婚之前,除了进宫请安之外,其余一律不得擅自出府,更不可再见月儿。”嘉贵妃沉声吩咐道:“若你再敢犯糊涂的话,我这个做额娘的也难再保你了!”
真是块儿扶不上墙的烂泥。
她但凡再有第三个儿子,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永瑆顶着满头冷汗连连应是。
都说红颜祸水,美|色多误人,今次他算是真正见识到了……
眼下再去想金溶月那张清傲惹人的脸庞,已觉得同脱俗二字再扯不上什么干系。
往前视作孑然不染凡尘,仙子一般的人物,到头来不光是不能免俗,更是心思阴暗难测,且做起事来全然不顾他半分死活,活生生就是一个披着美人皮的怪物。
厌恶之余,他甚至觉得惧怕。
恍惚间,他在金溶月身上多年堆积起来的爱慕与想象,在得以亲近之后的日渐消磨之中,终在此刻全然崩塌,乃至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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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跟你说的?都说了近来天寒,你头上的伤又未好全,非得要出门去,有什么事等几日难道就晚了不成?眼下染了风寒,遭罪的不还是你自个儿么?”
金府,金溶月所在的清蕖院中,尤氏正坐在床边跟女儿絮叨着。
金溶月昨日一早出门,在别苑中等了永瑆整整一日,都没能把人给等来。
一时既是慌张不安,又是恼永瑆对她置之不顾,晚间回到家中辗转反侧之下,竟是发起了高热来,又夹带了一身风寒。
尤氏不明内情,只当她是在外吹了冷风受寒所致,此时便是一半责备一半心疼地道:“病未好全之前,这回再不许出门了,任凭你怎么跟我犟也都没用——”
金溶月却根本听不进她的话,半句不曾回应过。
现如今她满脑子里装着的都是那些被和珅抓去的暗卫如今是什么情形,可供出幕后是谁来了,永瑆又可曾听说了此事。
她算准了被当做刀来使的静姨娘因顾忌儿子在她手中而绝不敢供出她来,故而才下了决心要彻底拔除掉冯霁雯这颗眼中钉。
可她如何也没料到潜伏在和宅这么久从未出过差池的暗卫竟会失手被擒!
更没料到和珅竟敢贸然对这些暗卫动手。
又因半点猜不透和珅的用意所在,难免感到提心吊胆,一颗心始终不得安定。
纵是当着母亲的面,她亦有一种幼时做了错事,生怕被别人揭穿责问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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