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以身试险啊,我这是要报效朝廷!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想顶天立地的活着?上阵杀敌,建立功勋,威震四方,那是何等威风啊!”伊江阿说得坦荡,似其中半分儿女私情也无。
“什么建立功勋,威震四方……”紫云觉得这些纯粹是他臆想而成,显是遥不可及的,只微微皱了眉道:“这些哪里比得过安安稳稳来得好?”
说到底还是不愿意他去云南。
“你这就是女子之见了吧?”伊江阿瞥她一眼,却是恐她再多言,转开了话题问道:“之前我送你的那块儿平安玉,你可还留着?”
说来惭愧,那块玉还是当初在什刹海畔,他送给紫云同于齐林订亲的‘贺礼’。
“我一直留着——”紫云脱口而出间,已是自袖中将玉取了出来给他看。
“原来你一直贴身收着呢!”
“岂会……”紫云百般不自在,辩解道:“只是昨日在收拾行李之时,偶然之间瞧见了,便顺手收着了。”
“嘿嘿……我都懂。”伊江阿挤眉弄眼地道:“既如此,这块玉便是作为你我之间的定情信物了——我今日来得匆忙,什么都不曾备下,如此你看可妥当?”
定情信物?
紫云低头望着手中之物,忽觉得顷刻之间,仿佛一切都改变了。
“……”
她未回答伊江阿的话,等同是默认了。
伊江阿便翻身上了马。
紫云望着他,再次道:“报效朝廷固然是好事,可边疆那么多士兵将军,也未必就缺你一个啊……”
“行了行了,别劝了。”伊江阿坐在马上,笑着道:“你就安安心心地回广州等着小爷打完仗,八抬大轿迎你过门——等不着我,可不许嫁人!”
此处人多,他言语间却如此不顾忌,紫云羞赧之下,见他已调转马头,只急急地道了一句:“万事小心,安危为先!”
“只管放心!小爷还得留着这条命娶媳妇儿呢!”
他已驱马离去,未有回头,声音却响亮清晰。
紫云握着手中之玉,揣着不安与期待,目送了他一路。
……
冯霁雯回到和宅之时,已近晌午。
倒非是路上耽搁了,而是送罢了紫云,又顺道儿去了一趟静云庵看望况太妃,只是不巧的是,太妃竟是进宫去了,又因不知几时能够回来,她便也未再空等着。
此时回到家中,却被丫鬟告知和珅去了英廉府,中午不回来用饭了。
冯霁雯只当他是临行在即,要与祖父辞别,故而也未有放在心上。
“请丁先生来客厅一趟。”她向丫鬟吩咐道。
算一算日子,今年的香山枫会也要近了。
她打算备一份厚礼,送给金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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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次谢谢大家的包容和关心~(未完待续。)
375 陈年旧事
时至正午,寿康宫的宫女们已在准备传膳事宜。
这时,七公主和静牵着九妹和恪自寿康宫内殿行了出来。
守在殿外的掌事宫女见了笑问道:“两位格儿怎不陪着太后娘娘用罢午膳再回去?”
“皇祖母正与太妃说体己话,我们做小辈的便不留下来叨扰了,只待明日再来请安。”和静驻足,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这两日见皇祖母的精神头儿似还不比前些日子来得好……之前不是说吃了况太妃身边儿那位玉嬷嬷给开的方子,已有好转了吗?”
“先前两日确实有些起色,眼瞧着是都要好了的,可近来大许是转寒的缘故,太后娘娘到底是上了年纪,身子骨儿比不得年轻人,一时抵不住这寒气,才又有了复发的迹象。”掌事宫女说道:“但应是无大碍的。这不,今日又请了太妃与玉嬷嬷进宫,瞧瞧能不能给改个对症些的方子。”
“既是受寒,那想必调养些时日便无碍了。”和静语气略放心了些,继而与宫女说道:“寿康宫里最得皇祖母青眼的老人儿除了恭嬷嬷之外,便是清岚姑姑了,姑姑又素来细心,皇祖母的日常饮食起居,还劳姑姑多费心些。”
“七公主尽管放心,这皆是奴婢分内之事,自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掌事宫女笑着应下。
和静这才带着脸色有些奇怪的和恪离去。
一经出了寿康宫的大门儿,和恪便忍不住开了口道:“七姐姐,我瞧皇祖母她说话都不大清楚了……果真只是受寒而已吗?”
她方才便想问的,只是碍于和静的提醒,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老人家上了年纪,身子难免弱了些。待吃了药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当无大碍的。”
“真的吗?”
和静低头对上妹妹一双清澈见底,却饱含担忧的眼睛,有着短暂的恍惚。
犹记得额娘病倒的那一年,也是这样初寒的时节,太医们隐晦地表明了额娘已是时日无多,她却不敢与和恪说明,只道额娘是染了风寒,歇养一段时日定可痊愈。
只是捱不过四五日的光景,额娘便撒手西去了……
“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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