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握住了金亦禹一只手,哽咽着道:“你妹妹她年纪小不懂事,就算真做错了什么事,也是可以原谅的,再加上她又……受了那样常人难以想象的委屈,心里头必然也苦着呢,你做兄长的,可得多护着些才行。”
金亦禹听得心底泛酸,可仍是不着痕迹地推开了尤氏的手。
“母亲,这两日我需外出一趟,这些事情便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吧。”
“……”尤氏一怔。
“儿子告退。”
“禹儿!”
未有理会身后尤氏的阻止,金亦禹跨出了正堂。
堂外雪势渐大。
他一路疾行,脚下却漫无目的。
他觉得压抑极了。
半个时辰之前,他便听闻了香山枫会之事。
那时他便在想,月儿做下这些事情,兴许能瞒得过母亲,瞒得过他,可当真也能将父亲瞒得一丝不漏吗?
依他对父亲的了解,必然是瞒不住的,至少不可能瞒得严严实实。
所以父亲必然从很早之前就隐约对月儿所做之事有所觉察了。
所以今日才会连月儿的面都不曾见着,便如此笃定消息的准确程度。
只是大约他一直认为只要月儿能给金家争光,他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月儿固然有错,甚至一错再错不知悔改,已然不值得他人怜悯原谅,可难道父亲乃至他们整个金家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月儿眼中只有虚名,父亲眼中唯存利益二字。
母亲多年来盲目溺爱,纵容无度,根本不懂什么才是真正为了月儿好!
这个家……究竟还算是什么家?
金亦禹脚下越走越快,手掌紧紧攥起,胸口处憋闷得仿佛要爆炸窒息。
……
冯霁雯刚回到英廉府中,便被告知靳霖先生请她去外院平日里冯舒志上课所在的外书房说话。
冯霁雯身披着厚厚的灰鼠毛镶边儿裘衣,头上罩着兜帽,走在雪中,问仆人:“祖父也回来了?”
“回姑奶奶,老太爷跟小少爷还未有回来。”
冯霁雯点头。
原来是靳先生独自一人先回来了。
她来至外书房之时,得见两扇门皆洞开着,窗竟也未关,任由冷风往屋子里灌,直吹得书桌上的书卷都哗啦啦地直翻页儿,不由感慨这老人家的身子骨儿真是健朗的没话说。
“靳先生。”
她朝着站在窗前的靳霖行了一礼。
“今日之事,倒是被你料得一丝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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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一更~(未完待续。)
414 ‘脱手’
从作下那首诗开始,冯霁雯似乎便料准了金溶月接下来会有怎样的举动。
“她心性如此,并不难猜。”
冯霁雯说道。
“起初我还不信亭之当年之事是她暗中构陷。”靳霖板正的面孔上带着一丝冷意,“可得见她今日之态,方知这世间人心之险恶,竟与年纪长幼没有半点干连。”
不愧是金家教出来的好女儿。
“只是如今还拿不出证据来。”冯霁雯看向靳霖问道:“靳先生可见过刘大人了?”
伊江阿探听来的消息,向来可信,但他的消息网也有着需要遵循的规则,故而这些与刘家非亲非故的人是绝无可能会站到明面上作证的。
所以证据,还是得自己找。
而对当年之事了解最清楚的,无疑是刘家人。
不料靳霖想也不想便道:“见他们如何?”继而冷声道:“当年亭之出事,若非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便责罚怪罪于她,亭之兴许也不会生出轻生的念头来!”
彼时外面的风言风语已经足够可怕了,更遑论是家人的不信任。
那时亭之不过才十三岁的年纪,哪里能承受得了这些!
想到这些,靳霖便气得发抖。
他无子无女,唯将刘亭之视为己出,这些年来,每每想到她出事之时自己远在他乡,未及照看,便觉愧疚至极。
偏生出事之后,刘家似将此事当作了忌讳不愿再提,他悲愤之下,又因徒弟离世而心灰意冷之下,离京一去数年未回。
时隔至今,再回到京中,不料却遇到了似对当年之事有所了解的冯霁雯。
忽如其来的线索,让他重新起了为刘亭之洗脱不堪之名的念头。
但刘家人,他却是绝不想再见的。
冯霁雯闻言劝道:“想要证明刘小姐清白,必然要拿出有力的证据来。若单靠先生一人之力,只怕极难。”末了又道:“刘大人与刘夫人晚辈也曾见过数面,依晚辈拙见,刘家52书库,对此事必然是忌讳的,当年之举只怕也是迫于无奈而为之——刘小姐过世,于他们而言定也是极难接受的。”
想来他们也不曾料到刘亭之会以这种刚烈决绝的方式来了结这一切。
靳霖听罢冯霁雯所言,冷笑了一声。
“你言下之意是让我与刘家一同详查当年之事?”他讽刺地道:“他们只怕会认定我在多管闲事!”
见他对刘家成见已深,冯霁雯也不多劝。
只是这厢刚在心里念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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