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霁雯脑中一时闪过诸多或熟悉或生涩的面孔。
“太太,傅恒夫人来了。”
冯霁雯前几日便一直想要去一趟傅恒府,只是碍于正在年头上,不好贸然打搅,原是定了过了初五前去的,却没想到今日傅恒夫人竟是来了。
她忙让丫鬟伺候着收拾一番,立即就往花厅去了。
傅恒夫人着一身簇新的绛紫色绣银色凤尾菊花纹图样旗服,发髻上两支翠兰销金簪,华贵而又端庄。
她本坐在厅内吃茶,见冯霁雯过来,便放下了手中茶盏。
冯霁雯上前行礼。
傅恒夫人扶住她的手臂,语气温和地问道:“瞧你这幅模样,可是近来都不曾吃睡好?”
“吃睡是照常的。”冯霁雯勉强地笑了笑:“只是心中藏事,必是同往日不能比的。”
“唉……”傅恒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拉过她的手,语气心疼地道:“大过年的出了这种事情,确也让人心里头不安生……”
冯霁雯与她相邻着坐了下来之后,方才道:“这几日原就想着过府见夫人及福三公子一面的。”
当晚是福康安带人搜查的英廉府,兴许他能知道些内情也未可知。
“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傅恒夫人眼神柔和却复杂地说道:“英廉大人的为人,是六爷也常称赞钦佩的,断不会做出什么谋逆之举来,所以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眼下的情形实非你一个弱女子能够左右得了的……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这是在劝她勿要冲动行事,而将自己也牵扯其中。
冯霁雯知道她是出于一片关切之意。
这个时候,能说出这种话的,必然都是真心维护自己之人。
祖父也是同样的意思。
“夫人的好意我都明白,趋利避害确才是明智之举。”冯霁雯道:“可我怕只怕会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正因领傅恒夫人的这份情,所以才不做搪塞地直言。
要她眼睁睁地看着至亲之人身陷险境而置之不理,她恐怕做不到。
傅恒夫人听罢又叹了口气。
此次前来,她早知会是这么个结果。
“既是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只一点你得记住——凡事切不可冲动为之,你若真想为英廉府做些什么,还须先保全自己才是,更加不能做出落人把柄之举来。”傅恒夫人语气谆谆地嘱咐道:“量力而行。”
冯霁雯点头应下。
“今日大理寺提审英廉大人,所出示的书信物证,确是自英廉府书房中搜出的——此乃当晚瑶林亲眼所见,不会有假。”最后,傅恒夫人看着她说道。
这是福康安嘱咐她捎带过来给冯霁雯的话。
“……”冯霁雯听罢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本还疑心这书信是有人刻意伪造,串通一气送入大理寺的。
可眼下看来,对方做得远比她想象中的谨慎多了。
书信虽是伪造,可它既能从英廉府中被搜出来,可见是……祖父身边出了内奸了。
祖父被陷害,显然是有人事先已策划好的一个阴谋。
“多谢夫人与福三公子提醒。”冯霁雯回过神来,与傅恒夫人道谢。
她眼下大概知道该试着从何处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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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心惊
翌日,冯霁雯借着拜年的名义入宫求见了嘉贵妃。
“大过年的,想来该有得是事情要忙,怎还特地往我这儿跑?难得你有这份儿心了。”嘉贵妃坐在内殿的罗汉床上笑着说道,身上的掐金丝牡丹暗纹旗服,并着大拉翅旗头上的珠翠垂穗与首饰,无不透露着华贵。
只是精致细腻的妆容下,细细瞧来,眼底仍有着淡淡的疲惫。
冯霁雯猜想应是同之前傅恒夫人交到皇上手中的那些书信有些关连。
虽尚未见龙颜发作,但这段时日景仁宫与金简的日子暗下只怕是不如从前好过。
她将心思敛去,面上泛起了浅浅的忧虑之色,道:“今日入宫确是给娘娘拜年来了,只是……还有一事,想斗胆求娘娘帮一帮忙。”
听她如此开门见山,嘉贵妃脸上笑意淡了淡,隐有正色地看着冯霁雯,却并未有将宫女太监屏退的意思。
而是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本宫料得到你今日是为英廉大人的案子而来,此事本宫也隐约听说了些,似是与袁守侗之案有些关连,满朝上下无人不知万岁爷对白|莲|教的忌讳,故而此事……即便是本宫,只怕也没有说话的份儿。”
言下之意,是帮不上冯霁雯了。
冯霁雯状似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道了句:“妾身明白了。”
嘉贵妃望着她,语气略带愧疚:“本宫也知你心中不好受,但此事非比寻常,你若贸然插手,到头来恐怕也难免罪责——如今和珅不在京中,你倘若真出了点儿什么岔子的话,可叫本宫如何向他交待?”
分明是无意相助,却也能说成是处处在为冯霁雯着想,言辞间,更透着一种是代和珅照看冯霁雯的亲近之感。
“娘娘的好意,妾身省得。”冯霁雯似被她说动了些,但神色间仍透着股欲言又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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